他心中大震,面色惊惶,忙唤人去请产婆来,又叫去请太医。 …… 谢华琅刚将礼单抄了一半儿,便听到淑嘉县主生产的消息,惊诧道:“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怎么都挪到一块儿去了?” 早先太医来诊脉,说淑嘉县主的产期,要比柳氏晚近半个月的。 前来送信的仆婢满面忧色:“奴婢也不知道,郎君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这会儿还没到呢。” 淑嘉县主生产时的待遇自然同柳氏生产时截然不同,她是谢允的嫡妻,加之又是早产,不只卢氏,连谢偃与二房的刘氏都赶过去了。 谢华琅着实有些坐不住,将笔搁下,便要往淑嘉县主院中去,刚拐过长廊,便见谢朗长身玉立,手中捏一把瓜子儿,正在逗弄廊下鹦鹉。 他也瞧见她了,笑吟吟道:“做什么,你也急着生孩子?” “少胡说八道,”谢华琅啐他一口,道:“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情同你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谢朗吊儿郎当的笑了笑,道:“你急着过去做什么?又不是佛祖,会给人开光。” 谢华琅原本还是满心焦急,听这话却给逗笑了,推他一把,道:“就你会说嘴!” 谢朗又喂了鹦鹉一颗瓜子儿,扭头打量她一眼,笑道:“恢复的不错啊,早先虽也见过,但没空暇说话,这会儿倒是赶上了。” 谢华琅心知他说的是自己早先遇刺一事,心中不禁一暖。 谢朗这个三哥哥看似不正经,但对她也极好,说是堂哥,却同亲哥哥没什么两样。 话说到了这儿,她也不急着往淑嘉县主那儿去了,在栏杆上一坐,道:“我好着呢,你放心吧。” 谢朗又问:“行刺的人呢,都抓到了吗?” “都多久了,”谢华琅瞥他一眼,道:“坟前的草都老高了。” 谢朗眉毛一挑,上下扫她一眼,目光最终落在她脑袋上了:“你真觉得那几个人脑子进水,平白无故要去行刺?” 谢华琅从他话里听出几分深意,见左右无人,仍旧压低声音,道:“你几个意思?” 谢朗却没回答,歪头看她一看,笑微微道:“你似乎也知道点儿内情啊,谁同你说的,陛下?哦,一定是陛下了。” 谢华琅见他不说,便有些急了,抬腿踢他一下,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 “谢华琅啊谢华琅,”谢朗屈指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由衷感慨道:“你的运气可真好。” “有什么好的?”谢华琅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给气坏了:“凭空被人射了一箭,光血就淌了那么多,这么好的运气给你,你要不要?” “你是受罪了,但咱们细数利弊,你也没吃亏啊。” “你挨了一箭,当时是难受点,但并不致命,能养回来,而宗室呢?” 谢朗垂眼看她,徐徐道:“因为这一箭,所有有希望被过继给陛下的子弟都遭殃了,运气好一点的被贬斥,运气差一点儿的,坟头草都长出来了,枝枝,你说你占便宜了没有?” 谢华琅听得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账怎么能这么算呢……” “不然该怎么算?” 谢朗瞥她一眼,捏起一颗瓜子儿,嗑开吃了,惹得一侧伸着脖子翘首以待的鹦鹉老大不高兴:“混蛋!” 他伸手去抚了抚鹦鹉漂亮的羽毛,笑道:“你这小混蛋,怎么骂人呢。” 鹦鹉一抖脖子,躲开了谢朗的手,他也不介意,又递了几颗瓜子儿过去,成功将鹦鹉给哄好了。 谢华琅尤且有些怔楞,呆呆的看着谢朗,道:“你这番话,也太、太……” “看一件事,不只要看经过,也要看前因,看后果,”谢朗又喂鹦鹉吃了一颗瓜子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