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准备回宫去。 刚走出凉亭,他忽然一拍脑门,回身道:“险些给忘了。陛下还说,西疆有变,这两日或许会忙,抽不出身来看娘娘,不是不想见您,叫娘娘不要动气。” 谢华琅垂下眼,轻轻道:“知道了。” 衡嘉又是一礼,这才带了远处内侍,一道离去。 谢华琅将那朵月季花撕的秃了,只留了一只难看的花柄儿,转了看了几圈,终于丢到凉亭外去,拿起案上那封信,伸手展开了。 纸上字迹一如既往的端雅,或许是写信人心绪柔和,较之往日,平添了三分温缓。 谢华琅将那信纸铺在案上,垂眼去看,只见了前边几个字,便不觉露了几分笑意。 “卿卿如晤。”她拈起那信纸,直起身来:“还真是长进了。” …… 接下来的两日,顾景阳着实忙碌,抽不出身往谢家去,每日鸿雁传书,又叫人送些女郎喜欢的珍稀玩物,着意讨心上人喜欢。 衡嘉第一次去送时,还没有说什么,等第二次去送时,便含蓄的问了句:“娘娘没有话想同陛下说吗?” 谢华琅道:“没有。” 衡嘉擦一把汗,只得道:“哪怕是什么小物件呢,叫奴婢带回去也好……” 谢华琅道:“更没有。” 衡嘉试探着道:“娘娘,明日可就是七夕了。” 谢华琅道:“七夕便七夕,我还能猎只雁叫你带回去不成。” “好吧,”衡嘉无奈道:“奴婢明白了。” …… 衡嘉前后到了三日,信也带了三封,写信人的口吻也一日比一日软。 谢华琅将那三封信展开,挨着看了一遍,心中不免有些松动,然而就此放过,又有些气不过。 将那三封信塞回信封,她闷闷的出了门。 每日这个时辰,谢朗便在楼台上透气,今日也不例外,听见脚步声近了,侧目看她一眼,慵懒笑道:“娘娘今日似乎不大高兴。” 谢华琅斜他一眼,道:“要你管。” 谢朗哈哈笑了两声,又道:“同陛下吵架了?” 谢华琅叹口气,道:“算是吧。” 谢朗平日里虽有些吊儿郎当,大事上是很靠得住的,见她如此,想要劝慰几句,却被谢华琅先一步拦住了。 她道:“这也是我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未必能说到正处去。” 谢朗听得皱眉,不平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关旁观者清什么事。”谢华琅鄙薄的看他一眼,道:“我好歹有个未婚夫婿,你有什么?都没有喜欢过人,哪有什么大道理来劝我。” 谢朗下意识想反驳,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她说的都对。 平白憋了一肚子气,他哼了声,重新歪回躺椅上,衣袖掩面,气馁道:“是是是,你们情投意合,两心相许,可真是了不起。我形单影只的,都没脸掺和这些事。” 谢华琅听得失笑,正待说句什么,便听扑簌簌的振翅声自身后传来,还没回过头去看,便听谢朗赞叹道:“呀,好俊俏的鹦鹉!” “来来来,”桌案上有瓜子儿,他坐起身,捉了把在手心,引诱道:“到这儿来,我有好东西给你。” 那鹦鹉的确漂亮,红头、黄胸、绿尾,羽毛鲜艳,极其美丽,谢华琅见了,先是一怔,旋即惊喜道:“鹦鹉?” 谢朗轻笑道:“枝枝,你连鹦鹉都不认识了?” “不,”谢华琅心知他是误会了,便道:“我是说,它叫鹦鹉。” “管一只鹦鹉叫鹦鹉?”谢朗捧腹大笑:“它的主人可真是……” 谢华琅适时的打断了他:“这是陛下养的。” 谢朗脸上笑意刹住,勉强改口道:“可真是天纵之才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