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躬安,”顾景阳道:“叫他回去吧。” 衡嘉在心里同情魏王世子一小下,转身出去回禀,不多时,便重返回来了。 顾景阳端起茶盏,缓缓用了口,道:“他走了?” “并不曾,”衡嘉回道:“世子说,想请您赐谢家二娘与他做侧妃。” “那是枝枝的庶姐,若与他做侧妃,朕再娶枝枝,算怎么回事?” 顾景阳将茶盏合上,淡淡道:“叫他回去闭门思过,不要总是上蹿下跳,惹朕厌烦。” 衡嘉心里的同情更深了:“是,奴婢明白。” 顾景阳很快将先前之事搁置下,着意吩咐道:“窗外的芍药都开了,枝枝最爱这种明艳的花,见了必然欢喜,明日移植两株,带到道观中去。” 衡嘉笑应道:“是。” …… 既是到了夏日,天气自然愈见炎炎,前些时候倒还好,早晚时分总有些凉意,近来却是每况愈下,连清早起身,都觉周身沉郁,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而谢华琅房里,更是早早便用上了冰。 今日晨间,她少见的赖床一回,因昨日劳累,想来母亲即便知道,也不会加以责备。 采素采青也知道,故而极为耐心的在门外等,见日头渐高,内室却无动静,方才敲敲门,走了进去。 “女郎醒了,怎么不做声呢?” 采青入内之后,便见谢华琅躺在塌上,头枕手臂,姿态悠然,轻嗔道:“若是误了前去相会的时辰,怕是要责备奴婢们。” 谢华琅躺在塌上,未曾起身,衣袖掩面,忽然一笑:“责备你们做什么?” 她轻轻道:“我不会再去了。” 采青吃了一惊,采素也一样,二人面露诧异,想要开口,却也无从说起,僵立原地,有些担忧的唤了声:“女郎。” “其实也没什么。” 谢华琅将衣袖放下,扫一眼那二人,神情倒很洒脱:“你们就当我先前是中了降头,现下解了罢。” …… 顾景阳吩咐人移植几株芍药过去,又恐很快便凋零,便叫人挑了含苞待放的,又亲自剪了几枝盛放的插瓶,安置于桌案之上。 然而他等了很久,直到那几枝芍药都有些委顿时,都不见有人来。 也不知怎么,他心里忽然生出几分不安来。 “衡嘉,”顾景阳顿了顿,道:“枝枝怎么没有来?” 衡嘉迟疑道:“这个……” 顾景阳道:“朕哪里又惹枝枝生气了吗?” 事实上,衡嘉见谢家女郎久久不来,再思及从前那一回,心里比顾景阳还要慌乱许多。 听他这样问,衡嘉勉强笑了笑,道:“怎么会?女郎同陛下情投意合,几时生过气?” 顾景阳淡了神情,垂下眼睫,不再言语。 衡嘉更不敢多嘴,悄悄出去,到山门处守着,眼巴巴盼着人来。 他的运道不差,等了不多时,便见有人骑马而来。 衡嘉欢喜的几乎要给谢华琅跪下了,哪知等人到近前,却认出来人不是正主,而是谢家女郎身边的女婢。 他心头一突,道:“你家女郎呢?” “女郎有事,来不了了,”采青道:“吩咐奴婢送东西过来。”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