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道士眼睛里就都流露出兴奋和期待的神采, 特别真挚且浓烈。 展鸰就觉得反正自打踏进清宵观的门槛儿,一切就不能用常理忖度,不然……一定秃头! “智真方丈,是隔壁山头青龙寺的智真方丈么?”方圆几十里,上规模的寺庙好像就隔壁那么一座。 王道长很开心的解释道:“不错。” 席桐的表情也有点麻木了,不过还是难掩好奇的问道:“难道贵观还与青龙寺颇有往来么?”没听见都到了赠送面粉的地步了,交情肯定不一般呐。 “智真方丈是个得道高僧,”宋道长就主动答疑解惑道,“当然,青龙寺上下大小和尚在他的教导下也都很是不错。早年鄙观上下险些饿死,也是智真方丈前后多次送米送面,实在是功德无量。” 说着,还顺手拍了拍路边大树粗糙的树皮,“不然,这些树只怕就要死了。”若是被饥不择食的人剥掉树皮果腹,哪儿还有活路! 顿了顿,王道长又非常有经验的道:“青龙寺种的麦子特别好,磨出来的面粉格外香甜可口,只是所产不多,大都给那些和尚们自己吃了,每到逢年过节才赠我们一石、半石的。前儿他们得了消息,也来贺喜,便额外送了一石。当然,我们也没白要,回了酒精呢。” 最后说到自家独一无二的特产时,王道长的语气分外骄傲。 话音刚落,旁边一直沉默的张道长就见缝插针的补充道:“当然,不过若论种菜,还是我们清宵观的菜蔬更胜一筹,更好吃些。” “不错不错。” “那是自然。” “是的,智真方丈都亲口承认过的。” 众道士纷纷点头,又不自觉挺起胸膛,脸上格外有光,好似在种菜方面强过隔壁的青龙寺俨然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大事,重要性完全可以排的上天字号甲等。 身心俱疲的展鸰席桐:“……” 说心里话,他们已经有点搞不大清楚这两家的相处模式了。一个道观一个佛寺,此消彼长,难道不该掐的你死我活么?可是你看看,如今这都是个什么情况? 早先张道长就亲自推荐说青龙寺那边算日子准,这会儿又意外得知人家还救过他们全观上下的命!又你承认我家麦子好吃,我认可你家菜蔬可口的…… 一点也不像正经修行的人好么? 王、张、宋三位道长相视一笑,俱都十分满足,又听那管厨房的胖道士满是向往的道:“如今咱们手头宽裕了,正好可以多买些种子。回头若有盈余,还能分些给前来参拜的居士们。” 众道士点头称是,展鸰就百般纠结的问道:“……之前不是说以后就不种菜了么?” 当日亲自放下豪言壮语的王道长也有点尴尬,挠了挠头,干咳一声,“外头买的到底不如自家种的好吃。” 胖道士也底气十足的道:“轮种菜,放眼黄泉州,谁比得上咱们清宵观!” 周围又是一片铿锵有力的附和之声,并争先恐后的表示若放弃种菜,反而去买人家的吃,那简直是本末倒置。 展鸰和席桐就没话说了。 你们是道士啊,攀比这个像话吗?还本末倒置,你们自己弄清楚什么是本,什么是末了吗,还本末倒置…… 一群心情各异的人先去研究室看了会儿,深入讨论了一回,便去茶室歇息。 眼下已经三月中旬,颇有春意,被凛冬摧残了几个月的花草树木重新冒出新芽、长出嫩叶,在融融春日下肆意舒展着身躯。 道观虽然已经大肆整修,但只动了建筑,原有的植被除了实在没法儿看的地方,大体依旧保持原样,用王道长的话说就是:“万物皆有灵,草木虫鱼皆如是,能不破坏的还是别动了。” 故而这会儿清宵观里的花儿生长的也格外肆无忌惮,才刚他们走过的青石砖路中的缝隙里还顽强的钻出来好几株植物,纤细的枝茎上努力挑着几朵鲜红的花朵。那柔嫩的花瓣上还带着清晨莹亮的露珠,随风摇曳,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亮。 大家说了一会儿闲话,又提到日后的发展方向,王道长非常坚定的表示要继续将酒精产业做大做强,“难得圣人开恩,给了这么个恩典,除了衙门和正经药铺之外,也就咱们这边能卖了,自然是好好把握机会……” 多存点银子! 真的,彻彻底底的穷过之后,你就能刻骨铭心的感受到: 什么匾额,什么御笔亲书,什么夸赞都不管用,都是虚的,什么都不如银子好使! 展鸰和席桐深以为然。 他们的客栈开了也有一年多了,生意算是红火了,可饶是这么着,十几个月下来挣得竟然还没有两个月卖酒精和白酒挣得多!关键是两边正式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