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出闹剧的始作俑者纪大夫便上前把脉。 就见他双眼微眯把了一会儿,神情严肃道:“这位小姐本就体弱,大约又连日奔波劳碌,且肝气郁结,如今着了风寒,已然起了高烧,我先开副药与她吃下去,把烧退了再说吧。” 这个年代发烧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一旦降不下去,人就这么烧死了也是有的。 展鸰就道:“正巧我们这里有能降热的药酒,稍后我帮她擦擦。” 旁人倒罢了,这几日她和席桐也对这个药酒降温的事同纪大夫研究过,故而此时提出也无人反对,十分应景。 王书生刚下十分感激,眼巴巴的看着大家帮忙将小姐扶到干净整洁的房间躺下,这才松了口气,又说起要交钱住房。 听他说要开两间房,展鸰就漫不经心的道:“你们一同赶路,我还以为是夫妻呢!” 王书生刷的红了脸,喃喃道:“不……还,还不是。” 还不是? 不多,小翠把药煎好了送来,那小姐已经病得起不来身,光靠她自己自然是吃不了药的。 王书生见状便上前喂,谁知十分笨拙,拿了药也不知道先吹吹,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要往小姐嘴边送,吓得小翠慌忙拦住,“客官,这药才刚从炉子上下来,烫得很啊!” 您这是救人还是害人呐? “啊?”王书生如梦方醒的点点头,这才低头狠吹,只是显然喂进去的少,洒出来的多,小姐的下巴都跟洗过似的。 小翠儿着实看不下去,“客官,还是我来吧。” 再这么下去,谁知道是先喝完药呢?还是这小姐先病死…… 王书生很有几分窘迫的退开,眼巴巴的看着小翠熟练的给喂完了药,又出去等她给擦完了身子,见小姐好歹算是平稳的睡过去了,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才要开口说话,肚子里便传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展鸰道:“我们刚才也正在过节,也难免肚饿,客官若不嫌弃,且一同吃些吧。” “不嫌弃,不嫌弃!”王书生诚惶诚恐的道,“有劳了。” 客栈里一群人又说有笑又闹,这会儿确实都饥肠辘辘,听说有吃的,都自告奋勇的要去帮忙。 因李慧、高氏等人都家去过节了,展鸰也不客气,将众人指使的团团转:这个去和面,那个去剁馅儿,又有刷锅烧水的,不多时,竟都齐备了。 虽然是过节,但现下已是深夜,吃的太隆重恐怕消化不了,展鸰便打算做些小馄饨。 馄饨这种玩意儿馅儿不必太多,故而弄起来也很快。 前些日子小九那同僚的亲戚又送了好些肥嫩的牛肉来,便吃牛肉馄饨。 得了吩咐的铁柱嗙嗙将牛肉混着大葱斩成肉泥,桃花和小翠儿烧水看锅,展鸰十指翻飞的包馄饨,红果简直都来不及搬运,将一盖垫馄饨送下锅后,眨眼功夫回来再看,竟又有了一盖垫! “掌柜的,您可真厉害啊!” 几个小丫头片子还是头一回近距离看她施展厨艺,都敬佩的了不得,眼睛里简直要冒出星星来。 展鸰失笑,手下不停,“嘴巴怪甜的,等会儿多吃几个。” 说话的功夫,她已是又包了十来个。 天虽然暖了,可众人早晚喝汤的习惯却保持了下来,如今厨房角落的大铁锅里还是滚着一锅牛大骨汤,煮馄饨用的便是这个。 煮馄饨的当儿,展鸰还快手快脚的摊了两张蛋皮,叠几下切成漂亮的细丝,又叫席桐捞了块小咸菜切成碎丁,每个碗里都放了些。 稍后一个个小元宝似的馄饨煮好了,连带着白色的汤一同舀出来,早前放进去的淡黄色的蛋丝同咸菜丁先后浮起,再撒点绿色的葱花,煞是好看。 众人狠狠称赞一回,端了碗唏哩呼噜的吃,王书生十分感激的接了,竟先要往后头客栈房间去了。 “与你同来的那位姑娘好容易睡下了,你又去打搅她作甚?”展鸰忙拦下他。 王书生喃喃道:“她,她今日早起便只吃了几口粥,晌午和晚上也未曾进食,我,我怕她饿着。” “才吃了一碗药,哪里还有肚皮吃饭?”纪大夫百忙之中将脸从碗里抬起来,拧着眉头道,“如今她最需要的便是好生休息几日,只要有药陪着,吃不吃饭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