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不过吃杯酒罢了!”纪大夫取笑道,“难不成你这老货如今连口酒都吃不得了吗?” 之前纪大夫曾入蓝府瞧病,倒也同蓝管家见过几回,勉强算认识,是以两人说起话来也更加随意些。 蓝管家叫苦不迭,心道我倒宁肯去打仗!好歹还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只是叫苦连天,连连告饶,可谁听他的?到底抵不住人多势众,死活被拉回来按下,整个人都快凉了。 你们这些无知的人呐,嘴上说的轻巧,回头真要是输了吃酒,有你们好受的!到时可别怪我没时间提醒。 悔不当初啊,早知他就该连夜上路的,也不必遭此劫难…… 一时众人便将几张桌子靠在一处,围成一张大桌,中间摆了酒坛、酒杯并骰子、扑克等物。又有枣泥酥、绿豆酥、椒盐饼、牛舌饼、卤味,酸枣、山楂干、蜜饯、李条儿等各色干湿果品,满满当当一桌子。 说笑归说笑,可在座的也颇有几位上了年纪,更有新买来的红果、小翠儿几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哪里能成?席桐新做的酒着实烈了些,若是逼着硬灌,难保不弄出个好歹来。展鸰便笑道:“如此,且又有女眷在,有的还小的,也不必非吃酒,回头谁输了,或是说个笑话,或是说段故事,讲个什么奇闻的,大家觉得有趣便也揭过。” 听她这么说,原本还悬着心的几个人登时放松了,脸上笑容越发真挚。 展鸰开牌,众人嬉笑着玩耍,不多时两轮下来,输赢分明。 郭先生真不愧是丑牌手,两轮下来输了两次。 头一回是试水,倒是不必惩罚,可第二轮若再这样放过,着实说不过去。 郭先生也是个狠人,略在脑海中过了一回,一发狠,“倒酒!” 众人大惊,片刻沉默过后都山呼海啸般的吆喝起来,屋里一时间鬼哭狼嚎,热闹的不得了。 大树就感慨,“没想到郭先生恁瞧着文绉绉的,竟是个豪客!” 他们都以为郭先生会要求作诗哩! 铁柱巴巴儿地跑去为他斟酒,将那甜白瓷的小酒盅倒的满满的,瞧着约莫能有一两上下。 头几轮不必吃一盅,可对没喝过烈酒的人来说,一口也够受的。 展鸰和席桐不免有些担心,这老头儿也别把自己个儿放倒了。 纪大夫就笑着安慰,“不必焦急,那厮瞧着风干茄子似的弱不禁风,实则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许多武将都喝他不过。” 得,又是一个千杯不醉的。 可问题是有蓝管家这前车之鉴,不管是展鸰还是席桐,对这个词儿都产生了相当程度的怀疑…… 郭先生不愧是个雅人,都这会儿了还有工夫欣赏: 他先观色,见那酒液澄澈透亮,宛如月光皎洁,先就满意的点点头。 再嗅其香,他用手在上面轻轻扇了几下风,直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香扑鼻而来,竟犹如实质,久久不散,脸上便泛起一点喜色。 “果然好酒。” 说完,郭先生便端起酒盅啜了一口。 酒液入口,他刷的瞪圆了眼睛,双颊微微涨红了,过了许久才咽下去,然后痛痛快快的吐了口气,少有的喜形于色道:“哈哈,果然好酒!” 一看这个架势,展鸰和席桐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眼瞅着,这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老酒鬼呀! 俩老头儿来了这么久,纪大夫倒罢了,是个上蹿下跳的老顽童,可郭先生一直都十分素整的模样,端的喜怒不形于色,何曾见他这般欢颜? 纪大夫呵呵笑了几声,冲展鸰和席桐撇了撇嘴,“瞧我方才说什么来着?” 展鹤看的眼热,忍不住凑过去看,可刚一接近了,便被那浓烈的酒气冲的将脸皱成一团,赶紧捂着鼻子跑到席桐这边,“臭!” 众人大笑出声,郭先生笑道:“黄发顽童,哪里知道杜康之美?” 席桐拍了拍小孩儿的脊背,心道等他长大了也未必好酒…… 过了约莫一刻钟,郭先生不出意料的又输了第三局,也不必旁人催促,这老头儿自己就笑眯眯的搓着手道:“哎呀,又输啦,哈哈,罚酒罚酒!”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端起酒盅,滋溜一口将剩下的大半杯残酒喝干,然后痛痛快快的自己又倒了一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