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狼叫声此起彼伏——最后在低犷的虎啸声中,焉了下去。 虎啸……瑶夙身子僵了僵,木头人似的转过了半个身体。 在她身后十步远的地方,半兽人的北胤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推了出来,身上的赤红色暗下了几分,像干涸的不新鲜的血液的颜色,黑色的衣袍破破烂烂地剩了下半段,要掉不掉地在身上耷拉着。 瑶夙的眼眶倏地红了,风吹得眼睛发疼,流不出眼泪,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一日光景,他就从那个面容俊秀的青年变成了如今这不人不兽的怪物,换了是谁,是未必能坦然面对。 如果她没有去九重天宫,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她是不是正和往常一样,在又一个旭日东升的早晨,盼着北胤早日出关。 笼子里的人不知是受伤了,还是出于他百兽之王的本性,一直狰狞着面孔露出两排獠牙,嘴里发着低低的吼声。 瑶夙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近,被他无差别地吼了一声,顿在原地,克制了许久才压制住想要上前唤醒他的冲动,发狠似的转过身,仰头看向獠牙。 当年是你亲自领着我去带他走的,这会儿又用他引我来妖界,你不觉得这样的行径太可耻了吗?! 可耻獠牙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句称心的褒奖似的,道:不久前也有人这么说我,这会儿骨灰都凉了。 那个骨灰都凉了的人,除了矢屿,应该没有别人了。 瑶夙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这个反应仿佛正是獠牙想看到的,那张板刻的长脸上总算出现了不那么虚假的笑容。 只见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上头便飞来两只大黑鸦,站在鸦背上的妖兵同时甩出带长勾的绳索,勾住底下的大笼子提拉着晃晃悠悠地升了上去。 瑶夙不屑地哼了一声,见过骑虎的,见过乘鹰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把报丧乌鸦当坐骑的。 獠牙对她的不屑当做了取乐,眼神示意了一下落在她旁边的一只大鸦,道:“请吧。” 、 整个仙界但凡能上场干架的仙君此时都已经到了往生海附近的仙妖结界处,剩下的基本是些老幼病残,以及灵力低微的仙童、仙娥。 九重天宫西华宫的灵缪仙君是个中例外,天边滚起一道又一道天雷的时候,此人正缩在西华宫的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本运数册飞快地翻着。 灵缪仙君司职仙君运数,天上地下唯有他的运数册里详细记录了每一位仙君的运数,除了不能书写生死,他手里的一支执运笔可以任意添写福禄灾劫。 这是天帝临走前,交给他的重任。 仙妖大战不可能每个人都毫发无损地回来,是生是死,都是天命。 天命是变化莫测的,一个仙君在死前的一个时辰前,运数册上关于他往后的重重都会突然消失,但也有可能因为别人的命数交汇,改变这个人原本应当死亡的命数。 灵缪仙君能做的,大抵就是在一个人的命数消失的时候,从另一个人的命数上做补充,企图改写天命。 即便这是一件损福泽折修为的事。 闪电的冷光冷不防从半开的窗户里闪了进来,紧接着是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在天际炸响,这样的动静远非区区一个平日里行云布雨的仙君能弄出来的,怕是来自九天之上的天雷。 灵缪仙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凝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想起了当年兮扬上神来找自己替小神君起名的事。 整个三界怕是只有他一人知道,小神君的命格早早就注定和妖界牵扯深重,所以他给出了六个名字,每一个都带着一个“夙”字。 灵缪仙君重重叹了一声,重新执笔在运数册上写着什么,不时抬头遥望一眼,低低呢喃道:“到底是该出事了。” 、 瑶夙像一个来妖界做客的贵客,一路乘专骑到妖界王宫,被一群妖娆的女妖君拥着去沐浴洗漱,换上一身颇具妖界特色的妩媚开放的衣裙,最后被八人抬的大轿撵抬到宴厅。 宴厅是妖皇宴请妖界众妖君用的,此时的獠牙显然已经占了妖皇的座位,一众妖君在结界大门处和仙界对抗,偌大的宴厅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胆大包天地劫持瑶夙小神君的妖兵被从天而降的九天之雷追着劈焦了一半,獠牙骑的是只灵活的老鸦,左躲右闪避过了劈下来的雷,一出无人之境便施了法原地消失,是以这罪魁祸首此时得意毫发无损地坐在上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光是把她带回来就触动了九天雷劫,瑶夙估计着再怎么样,矢屿也不敢在她的饭菜里下堵,大喇喇地往席子上一坐,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随后评价道:“这酒差些味道,没有果酒甜,性子又不够烈,喝过就过了,很难叫人惦记这一口。” “都说瑶夙小神君好酒,看来果然如此,倒是请小神君赐教,什么酒喝了值得惦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