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沈唯怔住了,就连梁令岳也跟着怔楞了一回。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看着那双眼睛,这话便忍不住脱口而出,而如今话已出口自然也难以收回。 不过,梁令岳倒是想看一看…她的反应。 因此他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停下步子看着沈唯,握着玉笛的手却不自觉得有些收紧。 沈唯倒是不知道梁令岳的想法,她只是在认认真真考虑梁令岳的话,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陆家离开汴梁,她一直细细安排着一些事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去看一看外头的世界。 到那时—— 她可以再也不用当这国公府里的宗妇,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识破她的身份。 她…可以只做她自己。 倘若有梁令岳的帮忙,或许这一切的不可能会变得可能?可这个念头刚起便又被她压了下去,若是她要离开必然要做到万无一失,再说一个大族宗妇想要离开又谈何容易?梁令岳不欠她什么,没有必要为她涉险。 何况她也不想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 因此沈唯也只是收敛了眼中的神色,而后是重新仰起头朝梁令岳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梁公子说笑了,我的家人都在这儿,我又能去哪儿?” 梁令岳耳听着这话,原先紧握着玉笛的手便又松开了几分。 是啊,她的家人都在这,她又能去哪儿?这明明是早就想到的答案,可梁令岳却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可惜,这样一个人拘于那四方内宅之中,实在是有些太过可惜了,而这一抹可惜之余,还有另一抹情绪。 只是还不等他想个透彻,便瞧见一个身穿碧蓝衣裙的女子疾步朝他们走来… 沈唯自然也听到了这个脚步声,她朝身后看去,眼瞧着水碧朝她走来便与梁令岳说道:“梁公子,我该走了。” 梁令岳闻言自然也未再说道什么。 他只是收敛了面上所有的神色朝人拱手一礼,而后是笑着与人说道:“夫人请便。” 沈唯便又朝人点了点头,而后是朝水碧伸出手,由人扶着往禅房走去…大抵是先前梁令岳的提议触动了她的心,沈唯虽然面上未有什么变化,可心下却还是忍不住念起这桩事。 水碧却不知沈唯在想什么,她只是不动声色得朝沈唯看去一眼,眼瞧着沈唯面上的失神却是又不自觉得皱了回眉。先前她寻了夫人许久,未曾想到寻到的时候,夫人身边竟然还会有那个梁少庄主的身影。 想着夫人当初念叨的故人,还有那一夜的醉酒… 她心下便又是一沉。 水碧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在扶着沈唯穿过小道的时候朝身后看去一眼,眼见梁令岳还在身后目送着她们离去的身影,眼中的神色便又沉了几分…看来有些事的确是该与主子说道一声了,若不然只怕夫人总有一日会被那位梁少庄主勾走。 … 因着两人心中各有各的心思… 沈唯用完午膳后便也不愿再待下去了,水碧更是唯恐梁令岳还待在寺中,自然赞同人的话忙去安排了…因此刚刚用完午膳,沈唯一行便乘上马车回去了。 等到夜里,沈唯倒是也不再想这桩事了,左右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多想也无异,她仍旧如往常那般倚塌看书,耳听着脚步声也未曾抬。 等到身侧传来水碧的声,沈唯才抬了眼帘朝人看去一眼,口中是道:“今儿个不是秋欢守夜吗?你怎么来了?” 水碧闻言,一面是把手上端着的汤水置于一侧的案上,一面是与人恭声说道:“施管事来了信,说想邀您明日见上一面。” 施庆俞? 沈唯耳听着这话便皱了眉,他们来往也有段日子了,只是自从当日那座宅子会过一次面后,余后无论是她有什么新的计划还是楼中的分红,一概都是由水碧经手的…今次倒是怎么了? 不过她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与人点了点头,口中也只是如常一句:“既如此,那就去安排。” 水碧见她同意自然忙应了… 她也未再多言,待朝沈唯打了一礼后便往外退去。 … 等到翌日。 马车一路至宝茹斋前,如今李大也习惯了,眼瞧着水碧扶着沈唯走下便朝人恭声说道:“夫人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