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说:“只是我听说,这印钱的法子只能算是饮鸩止渴,过不了多久,就会弄得物价飞涨,钱也不值钱了。到底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压低了声音,“反正啊,细作大哥,你可千万别让越南皇帝照葫芦画瓢,会把国家搞垮的。” 赵孟清一下子也没懂,问:“为什么会钱不值钱?为什么几张纸能搞垮国家?你是听谁说的?” 奉书叹了口气,不回答了。还能是谁?自然是他。 只可惜当年自己太小,他也是随口一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些事情弄弄清楚。 赵孟清却也没在意她的突然沉默,只是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手中的钞票,末了才微微叹了口气,笑道:“这才几年,中原就这么不一样了,我都快不认识啦。” “所以啊,以后这种跟别人打交道的事,让我来做,我又不怕抛头露面。你可千万别再惹人注目,小心让人盯上报官。” 赵孟清脸上微微一红,点点头,回头招呼道:“阿金、阿银,走,回客店。” 阿金阿银都是从越南带来的同伴。他们的本名都十分响亮,身份也都不低——都是兴道王精挑细选出来的“黄衣”侍卫,也都或多或少地会些汉话,身上的本事更是让奉书都叹为观止。 当一行人刚进入广西的时候,曾有一伙山贼觊觎他们身上的钱财,拦路抢劫,还想把奉书抢去做压寨夫人。奉书还在盘算着是打还是跑,阿金阿银两个人就已经冲了上去,啪啪啪几下子拳脚,就把五六个山贼打得四脚朝天,爬不起来。 只不过此时为了遮掩身份,两个人都作仆从打扮,相互之间也只称呼假名。况且,两个随从更多的用处不是保镖,而是负重。两人腰间都缠着从越南带来的银子,作为此次来华的经费。但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奉书只要手心一摊,就有银子递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只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如此富豪的时刻。 奉书直到现在才真正理解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含义。他们刚过中越边境,便用重金贿赂了守边的知寨大人,轻轻松松地取得了行商的通行证件。此后一路上虽然时有关卡哨所,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他们的身份,但那些看似战无不胜的蒙古军人,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也一个个全都投降了。 除了银子,两个随从身上还背满了两个人的各种行李:一架古朴典雅的七弦琴,一把名流题字的折扇,以便让赵孟清这位贵公子随时卖弄风雅;两条登山的手杖,以便这两位璧人般的旅客遍访名山大川;一箱子的笔墨纸砚,以供两人诗兴大发时顺手挥毫。 只不过奉书一行人已经跋涉了将近一个月,诗词是一首都没做出来,名山也只是远远地看过几座,那架七弦琴更是从来没弹出过一个音符。因为那些崭新的毛笔,笔尖都经过特殊处理,都是能够洞穿人体的暗器。那几条登山的手杖里都藏着锋利的刀剑,握住手柄一旋一拧,就能拔出来。那折扇是打不开的,里面镶嵌着削铁如泥的匕首,是由胡麻殿下那柄镶金匕首改装而成的。 而那七弦琴的琴腹内,则装填得满满当当,都是大大小小的零部件。当他们第一次在客店歇脚的时候,奉书把门窗一一关紧,把那琴横放在桌子上,让赵孟清开始数数。她自己则飞快地拆、卸、装、配。等赵孟清数到二十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握上了一张半人高的硬弓,每一处衔接和凹槽无不契合得恰到好处。元廷对民间武器管控极严,这种杀伤力极强的远程硬弓,只要在任何一个百姓家被搜到,那家人便一定是通通杀头的命运。 赵孟清还没来得及惊叹,奉书让他接着数。等他数到四十五的时候,桌子上就重新出现了一张名家七弦琴,琴面上的断纹微微颤动,好像随时都能奏出动人心弦的古曲。 赵孟清提着的一口气才终于放下,赞不绝口,不由自主地问:“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