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情。这在汉话里,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奉书冷笑道:“好人?他要是好人,留梦炎就是忠臣烈士了。”说起留梦炎,突然想到日间发的那个誓来,登觉不妙:“难道老天爷不让我杀留梦炎,竟而提前替我应了那个誓言吗?不然,何以刚发了誓,就让胡麻殿下捉了来?”随即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不经:“呸,老天爷哪有闲工夫管这种事!” 门外的两个人见她安静下来,也就不再冷嘲热讽。过了一阵,一个人不知从哪里提来了酒菜,两人坐在门口吃吃喝喝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的尽是些淫猥下流的言语。奉书的蒙古话水平有限,也听不太懂,只闻到烧鸡翅、烤羊腿、炸面圈的香气,透过门缝一阵阵传来,引得她肚子一个劲的叫。 她强迫自己忘记饥饿的感觉,悄悄在房里转着圈子,用手去摸索每一寸墙壁、每一个墙角,只盼找出些能够脱身的漏洞。可随即便发现,除非自己在墙上打个洞,否则再没有第三条路出去。而自己若是真的在墙上打洞,只怕凿得第一下,就要被门外的看守发现了。况且,房间里面除了必要的家具,还有角落里一个净桶,便是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用来逃脱的工具。 天似乎黑了。从门缝中透进来一线浑黄的灯光。奉书忽然想起来,今晚自己是要和师父见面,汇报情况的。可是看如今的情状,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在一夜之间脱身。 想到师父,心中一热:“师父若等不到我,肯定会知道我出了事……定然会来设法救我的。以他的本事,闯进这里也不难。”想到此节,慢慢宽了心,忽然觉出肚子里饥火烧灼,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趴在地上,摸到了方才滚落在地的一块奶点,用手拂去了外面一层灰尘,塞进嘴里,心想:“若是师父来救我,我可不能饿得没力气,平白拖累他。” 吃了几块奶点,嗓子里又渴了起来。她大为懊悔。泼掉的水却不能再捡起来了。也许门外的看守身边还有水,可她才不会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们。 突然,又想起一事,登时全身一阵凉一阵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好!师父虽然知道我出了事,可他必定会以为我陷在了太子府!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在这儿!不好,不好,太子府的守卫像皇宫一样严,他……他若真的为了救我,去闯了太子府,可是九死一生的勾当!就算他没遭不测,他在那里寻不到我,不知会有多着急……”一时间忘了自己处境,转而为师父忧心忡忡起来。 她俯身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心中的懊悔之情越积越深:“师父不知道胡麻殿下的事,我真是蠢透了,当初怎的就那么一心瞒他……如今就算他想破脑袋,也决计想不到我被无声无息地关在这里……要是,要是我从一开始就把来龙去脉跟他说清楚,告诉他胡麻殿下对我不安好心……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来救我了……” 奉书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只是眼下再后悔也没用了。现在只能祈祷师父不要贸然闯进太子府去救自己。 忽然她心中一动,一骨碌爬起身来,咣咣咣踹了几脚门。门外立刻响起了几声抱怨。 “我想通了,快放我出去,我听殿下的话便是。” 只要能出得门去,就有机会逃跑。反正如今身份已经暴露了,就算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也不会再坏到哪里去。说不定师父听说了二皇孙府上的异动,就能猜出来和自己有关系。 门外一人嘻嘻笑了几声,道:“我就知道,小妞儿不会不识好歹。”接着房门处吱呀一响,开的却不是门,而是门上的小洞。 另一人道:“把衣服扔出来,一会儿就有人来疼你了。” 奉书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嘻,你一个蛮子驱口,难道还想进殿下的正厅卧室不成?你放心,我们不看。”说着那声音果然走远了几步。 奉书又羞又气,砰的一声,把那小洞踢得关上,心中暗骂胡麻殿下狡猾:“他肯定也知道我会想办法耍花招,所以先要我把衣服交出去,这样就无论如何跑不了了。”长长叹了口气,坐回了榻上。 门外的人迟迟不见衣服抛出来,连连催促,她也不理会。过了一阵,只听得两人骂了几句,消停了。 奉书呆呆坐了一阵,方才的打斗、撞门消耗了太多体力,慢慢困倦起来,强撑了多时,终于身子一歪,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眼前漆黑,想必已到半夜。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呼呼的北风在外面肆虐。纵然她不愿在这囚室里多待半分时刻,此时也不由自主地拉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有心想脱下外衣睡一觉,好好养养精神,却有些不敢,终于和衣而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