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单凭池映雪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可池卓临愿意相信,或者说,他比谁都希望,这是真的。 那个总在人格切换间的弟弟,既让人心疼,又让人陌生,哪怕他看了无数心理学的书,哪怕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另一个人格,也是弟弟,但真正去做,很难。 他很难把阎王当成弟弟,阎王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哥哥。 治疗的事,也因为池映雪的抗拒,而搁浅了。虽然有些心理医生的治疗思路,实在让他腹诽,可“治疗”本身,是池卓临能依靠的,唯一办法。 “所以啊,”池映雪单手撑着头,朝池卓临微笑,“你也不用再觉得亏欠我了。” 池卓临的眉头缓缓皱起,像是不解其意。 池映雪淡淡看他:“那时候你念寄宿学校,并不清楚我为什么害怕他,但你依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我送信,严格来说,你不欠我,反倒是我该欠你的。” 池卓临总算听明白了,但眉头却皱得更深,语气也沉下来:“你以为我现在对你这样,是为了弥补当年对你的亏欠?” 池映雪轻轻挑眉,仿佛在问“不是吗”。 池卓临毫不留情斜他一眼:“你想太多。那个时候,我半点本事没有,在家里更是说不上话,就算知道了他那么对你,除了陪你难受,我还能做什么?” “你听清楚了,”池卓临定定看他,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对你好,就一个原因——你是我弟。” 池映雪沉默几秒,忽然一笑:“那你把家产分我一半,咱俩分家,你以后也不用挂着我这个累赘了。” “我拒绝。”池卓临没半点犹豫,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理直气壮,“分多少给你,照你这么只出不进,躺着挥霍,最后都得露宿街头。” 池映雪似笑非笑:“你还是舍不得。” 池卓临轻哼一声:“我给你那张卡是没有上限的,你尽可以努力花穷我。” 池映雪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池卓临歪头看他,优雅一笑:“如果你花钱的速度,能赶上我赚钱的本事,算你赢。” “……”池映雪终于知道,自己平日自我感觉良好时,队友都是什么心情了。 池卓临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桌案的软糖上,他眉头一簇,刚想唠叨池映雪少吃甜食,却见对方忽然垂下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 “有时候,我觉得他永远不见了,”池映雪的声音,低而恍惚,“有时候,我又觉得他没走……” 池卓临心中一紧,当然清楚“他”指的就是“阎王”。 “你不是刚才还说,找不到……”池卓临的话,在池映雪的突然抬头里,戛然而止。 那微眯着看过来的目光,直接而锐利,像刀子。 池卓临的一颗心沉到谷底,他太熟悉这样的神情了:“阎王……” 对面的人嘴角上扬,先是嘲讽的弧度,而后那笑意再绷不住,就成了真的得意:“逗你呢。” “……”池卓临看着一瞬间又成了池映雪的池映雪,竟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庆幸。 但有一点他能肯定——报复,绝对是对他刚刚“豪言壮语赚钱论”的报复! “笃笃——” 毫无预警的敲门声,打断了兄弟俩的“温情时光”。 池卓临不明所以,池映雪则起身,很自然走过去,问都不问就打开了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