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还能不醒?” “那你接着睡。”裴青玄道:“朕轻些,尽量不吵你。” 李妩闻言更是气结,没好气去撞他的胸膛:“你这般我如何还能睡?松开。” 裴青玄如一件熊皮大氅般严严实实将她裹在怀中,罗帐间水流拍打声未停,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啞:“这话说岔了,阿妩该松开些才对。” 李妩双颊火烧火燎,红霞从颊边蔓延至耳尖,她回过头不再理睬这厚颜之徒,细白指尖紧揪绸缎被角,又紧紧咬着下唇,脑中报复地想,绞死他好了。才将起了这念头,就被一阵不轻不重的力道拍了下,一同响起的还有男人悶哼嗓音:“小混账。” 这几日也不知他说了多少句“小混账”,明明他才是最混账的那个,李妩强压狠咬他一口的冲动,将脸埋在龙涎香浓的被间,默念着忍字诀。 已是第三日,再睁眼闭眼几次,七日之约结束,她就再不用见到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账。 待到雲歇,已近晌午,裴青玄将幔帐挂上金钩,秾俊眉眼间皆是饜足:“喂饱阿妩,朕倒饿了。” 一头如瀑乌发微乱披散在冰雪般莹润的背上,李妩恹恹無力地倒在沾染浓麝气息的锦绣堆里,手指头都不想动,才从天边云端回笼不久的意识在脑中转啊转,最后只剩下一个声音,照这样下去,她可能熬不过七日。 见她不出声,裴青玄回身将她捞起,嗓音温和:“阿妩今日有何想吃的?” 李妩此刻真如磨喝乐般,由着他搓扁揉圆都没力气反抗,只半阖着眼皮,强撑最后一丝精力道:“吃什么都行,只别忘了避子汤。” 这是每熬过一夜,她必定会说的话,哪怕知晓会惹他不快,她也不想承担一丝一毫怀嗣风险。 果不其然,男人方才还舒展的眉宇阴沉下来:“你就如此不愿,与朕有孩子?” 李妩疲惫地撑起眼皮,乌眸满是清明的坚定:“莫要于此事戏耍我,否则我永不原谅你。” 裴青玄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嘴上却是冷笑:“朕还不至于用孩子来捆住一个女人。” 说着,大掌抚上她微鼓的腹:“不过是可惜这些好东西糟蹋在你身上罢。” 李妩听不得他这些无赖话,索性双眼一闭,恹恹道:“既然陛下觉得可惜,那也不用等七日,今日就将臣女赶出宫去好了。再叫太后抓紧替你选秀,自有一堆年轻美貌的小娘子愿意受你雨露,为你怀嗣。” 这副求之不得的口吻叫裴青玄胸间一阵发堵,也不急着去寻吃食了,只冷笑一声,在她惊愕慌张的目光里,再次扼住她的手分开俩蹆:“既定下七日,岂有叫你躲懒之理?难得遇上一副合心合意又好弄的身子,自要享够了再说。” 劲风拂过,金钩上的幔帐再次垂落,遮住一室浮动暖香,而门外竖着耳朵盼了许久的刘进忠听到这响动,一时傻了眼,不是已经闹过一场了,怎么又来了?外头慈宁宫的玉芝嬷嬷和杨宰相都还候着呢! 刘进忠只觉自己成了那热锅上的蚂蚁,进也不敢,毕竟陛下已明令交代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许打扰,退也不成,出去后自个儿也不知该如何与玉芝嬷嬷及杨宰相回话,总不能说二位稍候,陛下昨夜与猫戏弄许久,现下还在歇息吧?这哪像话。 万般无奈,刘进忠只得揣着袖子继续候着,心下默默念着天爷菩萨,让陛下赶紧出来吧。 大抵老天爷听到他的心声,约莫一炷香,里头的动静停了。 刘进忠眼中一亮,菩萨显灵了?不等他欢喜,下一刻,殿内传来皇帝愠怒又急切的喊声:“刘进忠——” 刘进忠打了个激灵:“在!奴才在!” “快宣御医!” 刘进忠愣住,待回过神来,忙不迭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接着半刻功夫都不敢耽误,拔腿就往外跑。 在外殿候了快一个时辰的杨宰相和玉芝嬷嬷看着刘进忠着急忙慌的跑出来,都变了脸色,忙迎上去:“刘公公,这是怎么了?” 刘进忠哪敢耽误皇帝的差事,只囫囵说了句:“陛下那边不大好,老奴急着去请太医呢,二位还请先回吧。” 而后也不管他们,匆匆行了个礼就跑出殿内。 杨宰相和玉芝嬷嬷俩人面面相觑,本就担忧的脸此刻愈发忧虑了,陛下竟病的如此严重? 半个时辰后,被刘进忠“请”来的沈御医隔着垂下的罗帐,在皇帝虎视鹰瞵般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给帐中那位贵人悬丝诊脉。 又过了一炷香时辰,他才收了丝线,请皇帝移步外间。 “陛下,帐中那位贵人……是元阴亏虚,加之久未进食,气血上涌,才一时昏厥过去。”沈御医低声回禀着,心头简直将刘进忠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一遍,今日太医院当值御医有四位,为何偏偏又抓了他来趟这桩差事。 见皇帝不说话,沈御医又硬着头皮补充一句:“其实,并无大碍。只需喂些补气养肾的汤药,多加休息……最近也不要再行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