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你不必替她遮掩。自你嫁给我,明里暗里受了那么多委屈……”楚明诚反握住她的手,满脸歉疚:“只怪我无能,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 李妩摇头,朝他浅笑:“嫁给你,不委屈。” 说罢,她将赵氏今日寻来之事如实说了,末了又补了一句:“母亲所虑之事,不无道理。” 楚明诚沉默许久,才踟蹰道:“那你怎么想的?” 李妩看出男人的不安,而这份不安,来源于他的不自信,于是她低下头,柔软的脸颊掌心蹭了蹭他的掌心,极尽依赖:“我想了整日,觉得母亲说得对。装病总不能装一辈子,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何况都已经过去这些年,我早已是你的妻。” 楚明诚最受不住李妩这份温柔,胸间一阵激荡,不禁俯身亲了亲她的颊:“阿妩。” 听出他嗓音里的哑,李妩笑着推他:“头发还没梳完呢。” “明早再梳吧。” 说着,也不等她再说,楚明诚弯腰将人抱起,大步走向绣着鸳鸯交颈的红罗帐中。 年节里的日子忙碌起来,过得格外快,眨眼就到了除夕宫宴当日。 昨夜小夫妻俩厮磨两回,晨间不由贪觉了些,待到起身梳洗,已是辰正时分。 李妩苦着脸,埋怨楚明诚:“都怪你非要胡闹,现下请安迟了,又要惹母亲不愉。” “怪我怪我。”楚明诚给她系上件月白色绸绣葡萄纹大氅,笑意和煦:“今日除夕,又有我陪着,母亲不会为难你的。” 李妩嘴上说着“那就好”,心里却是暗自叹气,赵氏不为难,不代表心里不记恨。 果不其然,一炷香后,见着姗姗来迟的小夫妻,赵氏皮笑肉不笑地受了他们的请安,并留小俩口一起用了早膳。 然而等俩人一退下,赵氏扭头就与身后嬷嬷骂道:“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总缠着我儿厮混!你瞧瞧她那狐媚子样,也不知给诚儿下了什么迷魂药,就非她不可了!” “今日除夕,夫人莫动气。”嬷嬷安慰着,又弯腰低语:“待过完这个年,咱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用马道婆支的那一招。” 提到马道婆前两日提及的招数,赵氏眼神轻晃。 这些三教九流的下籍婆子支的招数自不怎么光彩,初听时,名门出身的赵氏很是不耻,但想到自家如今的情况,便是再龌龊的手段,只要能管用,她也愿试上一试。 “行了。”赵氏拿帕子掩唇,轻咳一声:“不提这些,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入宫,也该准备起来了。” 嬷嬷躬身应是,唤来婢女伺候赵氏沐浴更衣,熏香梳妆。 栖梧院内,素筝和音书两婢也忙着替李妩梳妆。 “世子妃,今日是除夕,您穿这条粉红色纱绣海棠花纹长袄,再配件宝蓝色襦裙,既俏丽又喜庆。” “这件粉色长袄是去岁做的,新年新气象,不如试试上月新做的宝蓝缎绣平金云鹤上袄,大方典雅,还衬主子的肤色。” “主子平素就穿些青色蓝色,今日入宫赴宴,还是穿鲜艳些好。” “新年穿新衣,穿新的好!” 两婢拌起嘴来,李妩按了按额心:“行了,这两条都收起来,将橱柜里那条湖色梅兰竹暗纹刻丝袄子取来,我穿那条。” 那条湖色长袄,颜色淡雅而不失华贵,又是今年新裁,倒叫两婢都住了嘴,连忙去取。 一番换衣梳妆,已是午后,待到窗外日头偏西,李妩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有一阵恍惚。 上巳节后,她就躲在国公府深居简出,时隔大半年,再次精心打扮,还有些怪不适应。 素筝和音书则是一左一右,对着跟前清丽出众的美人满口夸赞:“主子花容月貌,便是穿着这般素淡的颜色,也有另一种风流韵致。”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