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之前在他眼跟前的样子大相径庭。那时候的秦远受他威胁,且丝毫不惧,相当有气节,更有胆量挑衅他。看来在他眼里,自己竟不如一个区区燕郡王厉害。 秦远感受到长孙无忌的不满,连忙及时补救一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再说咱们提高警惕,注意保全自己有什么错,只有活命才能把调查的情况告知给圣人,救泾州百姓于水火。我觉得这就是长孙公刚刚教我,为官要有所作为,忌讳一叶障目的道理。” 秦远的活学活用,引起了长孙无忌的极度舒适。 长孙无忌忽然有些明白李世民为何突然宠信秦远了,他要是皇帝,碰到这么个嘴甜的货色,怕是也会一时把持不住要给秦远封个官了,定会比他现在的品级还高。 温彦博也意识到这事儿的危险性,提议现在就打道回府。反正他们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差不多已经可以侧面证实燕郡王有谋反嫌疑。 长孙无忌不同意,“别忘了圣人派我们来此的目的为何,是查实,我们要掌握直接证据。” 三人随后商定,暂且先于客栈安置一晚,等休息好了,再商量下一步应对燕郡王的办法。 夜半三更,四周都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熟睡中的秦远再一次听到喳喳声,他睁开眼,端着油灯查看房间四周,这一次门窗都紧闭着,并没有缝隙。 秦远再想细听,倒是没听到喳喳声,反而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不一会儿,窗外也有脚步声。 秦远就把窗户微微开了缝隙,见到一人从客栈走了出来,顺着街往西走。今天刚好是满月十五,月光明亮。秦远一眼就能分辨这个背影似乎是女子,身量高挑,穿着红罗裙,脸臂弯上挂着的披锦也是红的,梳着随云髻,其头上定然簪着金钗,因为金子在月色下反射出淡淡微黄的光亮。 女子大步流星,走得极快,在快走到街尾的时候,秦远隐约看到那里有好几个人影晃动,似乎有人接应女子。随后那女子就上了马,带着一群人疾驰而去。女子骑马飞奔的时候,红披锦迎风飞扬,背影绰约,还有几分英姿,倒是挺好看的。 秦远转即反应过来什么,忙跑出去一楼查看客栈的情况,大堂内安静无人,好像没什么异常。 秦远就往客栈后院去,想看看掌柜和伙计的情况。这时候赶巧掌柜的拎着水壶走了过来,和秦远撞个正着。 “这么晚了,郎君怎么还没睡?”掌柜愣了一下之后,就笑着问秦远。 秦远:“忽然醒了,想去方便。你呢?” 掌柜抬起手里的茶壶示意,“口渴了,喝口水。忽然想到客人们若是半夜起了口渴该怎么办,遂打了一壶水,打算送大堂放着。我这客栈简陋,诸位郎君们瞧着都是有身份的人,真怕有照顾不周之处。” “刚才我听楼下有声响,也是你?”秦远见掌柜没提客栈来人的事,便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点破,隐晦地问。 “声响?会不会是别的客人起夜弄出的动静?我这才刚来,刚刚肯定不是我。”掌柜否认道。 秦远点了点头,他假意去茅房,趁机查看后院的情况,除了掌柜的房间,其他伙计住的屋子都灭着灯,四周很安静。 秦远回到房间后,就睡不着,坐在窗边观察了半晌,见街上不再有人出现,他也觉得累了,秦远就回床上躺着。 “出大事了!” 一大早,秦远还没有睡够,就被闯进屋的温彦博吵醒。不及秦远起身,温彦博就先把秦远拉起来了。 “你还有心思睡!”温彦博使劲儿晃动秦远的肩膀。别看温彦博人精瘦的,手还真有劲儿,秦远立刻就被他晃精神了。 其实温彦博在认识秦远之前,是位听纯粹的文人雅士,断然不会做这种摇晃人的不斯文行径。但从认识秦远之后,估计是被秦远的‘疯病’给传染了,温彦博也跟秦远似得,偶尔会‘疯’一下。 “说说说,出什么事了。”秦远抓了抓头发,倒没有把头发抓乱,发丝反而更柔顺地散在他的肩后,俊朗如斯,惹人怎么都看不厌。 “今早上起来,我挺精神,寻思就带着徐安去街上转转,仔细学一学长孙公那样体察民情。结果我们发现,县城内的乞丐都不见了。问了附近的百姓也都奇怪这事儿,但没人知道这些乞丐去哪儿了。” 温彦博一脸受惊地模样看着秦远,问他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说法可以解释。毕竟在温彦博看来,但凡奇妙难解的事情,在秦远这里都能解释通。 “我就一刚起床的瞌睡虫,上哪儿知道这事去。那你告诉长孙公没有?”秦远问。 温彦博摇头,小声对秦远道:“长孙公还没起呢,我不好打扰他。” “啊,那就好打扰我!”秦远骂温彦博欺软怕硬。 “不然呢,难道我要怕你,跑去欺负长孙公?那要等我傻了,活够了,想寻死的时候。”温彦博叨叨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