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绍:“只一件我要叮嘱的,让你的人安分些,别去勾引老十。老十那孩子心思单纯,若叫这等没皮没脸的祸水缠上,休怪哀家这个做母亲的翻脸。” 魏绍冷笑了声:“太后这话说的,倒像陛下非您亲生子一般,听了怪让人心寒的。” 容太后倏的变了脸色,面上隐隐起了怒气,斥道:“这叫什么话!你心里明白哀家因何看重老十,偏袒那孩子。” “明白,奴才自然明白。”魏绍轻慢地点点头,“正是因为知晓其中关窍,故而借此特地来提醒太后娘娘您。” “莫要忘了本分。” 尾音如出鞘利刃,割开一道口子,渗出寒意。 容太后自觉理亏,讪讪熄了火,仍不甘不愿怼了句:“总之,你记住,老十那孩子是你同父的亲兄弟,你这个做兄长的于情于理切不可拉他趟这浑水。” “这可说不准,奴才比不得陛下,被区别对待了这么些年不妒也不报复,奴才没陛下那胸怀。这么好一个儿子,偏被太后娘娘寒了心,您说说,您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你……” 魏绍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句句戳到痛处。容太后虽怒,却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发作,憋着气强行转移话题。 “该来的都差不多到齐了,旁人也进不得御殿,魏绍,你,就你了,带上哀家的信物直接将明家那姑娘她人给哀家传唤过来……” “无需劳烦公公走这一趟。” 少女的声音并不过分响亮,也不会令人觉得聒噪,却能在偌大的宫室清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我来了。” 明斟雪转身绕过帘幕,出现在容太后面前。 容太后拧眉,面色阴沉。 “没有哀家的旨意,你是如何进来的,你敢强闯长秋宫?” 她琢磨了一瞬,转而笑得快意,如同捏到了明斟雪把柄一般。 “明氏姑娘,即便陛下宠你,相府护你,你强闯了哀家的长秋宫,还是要领受宫规应有的责罚的。” 明斟雪欠身一礼,平静地对上容太后的目光,若无其事站着,丝毫不慌。 容太后一拍案几,护甲划出一声刺耳的重响。 “宫规森严,你还不跪下谢罪。” “姑母!” 容玉珠自门外转入,福身一礼。 “姑母何须如此苛责明姑娘,是玉珠带她进来的。” “你领她进的长秋宫?”容太后一时语塞,好不容易寻个理由撺掇起来的火霎时熄成一缕烟,灭了。 “是啊,姑母,玉珠这么做有何不妥?” 容太后捻了捻紫檀珠串,只觉得头隐隐作痛。 “无碍。”她心有不甘,叹了一声,勾了勾护甲示意宫女上前来帮自己按摩疼痛的后脑。 容玉珠被赐了座,除却跪了一地的没有名分的美姬,就只有明斟雪在殿中站着。 长秋宫静的落子可闻,太后娘娘闭目养神不发话,谁也不敢打破这潜藏着暗潮的寂静。 魏绍掀起眼帘,飘忽不定的视线最终落在明斟雪身上。 “娘娘,”他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您该开口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会惊动了陛下。” “哀家这个做婆母的想要立立规矩,让她略站上片刻的功夫怎么了。” “还是说,你看不得哀家这么对她。” 容太后抬眼,冰冷的护甲缓缓划过魏绍阴柔的面庞。 “像,很像。” 手指添了几分力,护甲尖尖处抵着侧颊刺入。 “也就只有你能仗着这张与他有五分相似的脸在哀家面前放肆。” 白得瘆人的面上渗出血滴。 “奴才哪敢放肆。”魏绍恍若未觉,顺势捏起流连脸侧的护甲捧在手掌里。 “奴才只是在提醒太后娘娘,现下不是由着娘娘意气用事的时候。” 容太后挣了挣手,挣脱不掉。魏绍的指节如同没有生命力的枯枝一般,冷硬,麻木。 “娘娘要做的,是顺势而为。” “而不是借机发泄私怨。” 魏绍嘴角噙着笑,眼底威胁不减。 容玉珠早在魏绍倾身凑近太后时,便垂下了眼不敢再看。 容太后忍了忍心火,正色道: “听闻皇帝属意让明姑娘进宫,皇帝与哀家虽生分了些,可哀家毕竟是他的母亲。” “嫁娶一事论理应由哀家过问,今儿也将玉珠唤了来,不若好事成双,借此契机将玉珠入宫的事一同定下。” 容太后望向明斟雪,笑的伪善:“不知皇帝给的明姑娘什么位份。” 明知故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