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坏变质的臭猪血。 大半夜的,她去哪儿弄来的猪血? “干什么呢。” 岑浪忍着不适走近她。 大抵听声音也能辩清是谁,时眉头也不抬,继续手中喷写的动作,说: “你要不是来帮忙的,就回吧。” 岑浪眼梢微冷,出手施力扣住她,尾音压沉,漠然重复上一个问题: “我问你干什么呢。” “看不见吗?”时眉心里烦躁,语气不算好,反手挣脱他质问,“没见过猪血还是没见过彩绘涂鸦?” 岑浪沉了口气,缓声说:“先跟我回去。” 时眉拒绝:“活儿没干完。” “走不走?” 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时眉本来就窝着一腔火,正赶上他来撞上枪口,立刻被惹恼了,手里喷漆罐“哐”一声大力摔出去,扭头瞪向他, “不走,听清了吗,你少管——” 下一瞬,身体徒然失重落空,被岑浪直接扛起来的一刹,时眉更火了。 积郁在心底的愤怒顷刻迁怒到岑浪身上,小腿乱动挣扎,双手用力捶打他的肩脊,厉声控诉他: “岑浪你混蛋!放开我听见没有,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放我下来!” 岑浪仍凭她在肩上闹腾,步态平稳,单臂桎梏她的力度坚定不移,凭她那点儿不足为道的挣扎根本无从撼动。 他将人扔去副驾,关门落锁,之后转身迈上驾驶座,着车时斜撇了她一眼,见她气得脸颊微微涨红,挑眉低笑一声,好心提醒道:“安全带。” 时眉偏跟他作对似的,双手抱臂目不斜视,没听见一样就是不动。 岑浪也不生气,下一秒毫无预兆地倾身凑上去,嗓音低淡地戏谑:“我帮你系?” 时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推开他的身子,自己闷不作声地扯过安全带。 虽然在生气, 但还算乖, 怪可爱的。 岑浪后退开身体,踩下油门,单手打转方向盘,另一手拨下蓝牙通话。 免提打开,很快传来肴的声音: “晚上好,少爷。” “汇江路、茵河路、平甫路三家「喜仕嘉便利店」,你带人去清理一下,现在去,天亮前务必清干净。” “好的,少爷。” 肴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顶,那边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车辆发动的声音。 听到岑浪并未挂断电话,肴有所会意,温缓平和地开口询问: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岑浪驱车停在红灯前,素来冷傲寡言的小少爷一反平日说完就挂的常态,稍顿了下,煞有其事地告诉肴: “几家店门口的玻璃上被人泼了烂猪血,让兄弟们带好口罩。” 说着,他略微侧眼,余光捎过明显在偷听的女人,薄唇淡淡勾动,别有深意地补充了两个字:“太臭。” 挂了肴的电话,岑浪手臂弯曲撑在车窗上,没急着说话,视线穿透挡风玻璃落在夜雾里,不动声色地等着红灯。 一旁的女人却有点小动作。 先是从包里拿出湿巾擦干净手上又红又绿的颜色,没过多久,她抬头瞧了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岑浪, 于是低下头,拎起胸前的衣领闻了闻,又反复嗅了几下手臂上的衣料。 她没出声,但很快指尖摸索到车窗按钮,默不吭声按下玻璃的举动还是暴露了她的一些小心思。 好像…… 也没闻到什么怪味儿啊, 她嗅觉失灵了? 一早将她整套小动作尽收眼底的岑浪没什么表现,始终装没看见,手臂仍懒散搁在车窗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唇,以此遮掩住嘴角那抹要笑不笑的弧度。 …… 岑浪载着时眉来到一座码头。 他从车上拎下一方木色箱子,手臂上搭着张羊绒毛毯,带时眉走上岸边的一艘中型私人轮艇,跟主人热络招呼: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