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石急忙说:“那还用说吗?!” 孤独客说:“当然用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杜轩低头笑,偷眼看贺云鸿。贺云鸿一直木着脸任孤独客翻腾,此时也没表情。雨石不明就里,赶紧说:“郎中医术真高明!最好了!” 孤独客一翻眼睛:“下次别等我问再说,一见面就要说,明白吗?” 雨石捣蒜般点头:“明白明白!见面就说郎中医术真好!” 杜轩笑着摇头。 孤独客坐在榻边,打开他的大医箱,取出一个大瓶,扭头对雨石说:“昨天我嘱咐你这个时候备下开水,你弄了吗?” 雨石点头:“郎中吩咐的,怎么能不准备?我给您端来。”他起身端来一个瓦盆,里面的水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孤独客将瓶子里的药水倒入了一些,满室一片药香,雨石使劲吸气,感慨道:“真好闻。” 孤独客呵呵:“原来喜欢闻药的人还挺多的。” 杜轩又看贺云鸿,贺云鸿神色无异,眼睫毛都没眨动,孤独客将手没入药水中,雨石问:“不烫吗?” 孤独客一笑:“你小子还挺关心我呀!” 雨石不好意思:“郎中的手,很要紧的。” 孤独客在水中反复搓手,缓缓地说道:“当然要紧,我今天要给你家公子把口中的链子取下来。” 雨石惊叫:“那会很疼吧?!” 孤独客点头,笑着特别耐心地说:“那口环很粗,取下当然会很疼呀!但是疼就不取了吗?我用了这么多天药,消了肿,可是肉快长到环上了,真长得结实了,日后取时不就更疼了?” 牢外的凌欣原来等得百无聊赖,一听这话,一下不踏步了,站直了。 雨石开始哭哭啼啼:“公子……公子……” 杜轩表情震撼地看孤独客,结巴着说:“不是……不是……怕太子来……” 孤独客仔细看自己的手:“那时是怕,可现在这么多天了,他也没来,而且,我听了你朋友的安排,他是来不了了。”听孤独客说了“你朋友”三个字,贺云鸿一皱眉,半抬眼帘看向杜轩一眼。 杜轩对着贺云鸿干笑了一下:“四海皆兄弟,我那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呀!”贺云鸿又垂下眼睛。 孤独客对杜轩和雨石说:“你们按住他的双肩,别让他动。” 杜轩觉得嘴里发干,咽了口吐沫。和雨石分别站到榻的两边,一人按住贺云鸿的一边肩膀。贺云鸿眉头蹙着,闭着眼睛不看孤独客。 孤独客从水中提起双手,站了起来,在空中微微甩动手掌,让水流下,似乎是随意地说道:“人们常说福祸相依,我过去的确是见过因福得祸的惨事,但是现在,算是见到了因祸得福的例子,贺侍郎,你的福分真是不小啊。” 雨石哭着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公子受了这么大的苦……” 贺云鸿慢慢抬起眼睛看孤独客,孤独客笑得特别斯文,对着屏风侧了下头。 贺云鸿原本平静的眼中忽然有了熠熠神采,孤独客点头,说道:“贺侍郎,我可要动手了。” 贺云鸿闭了下眼睛,表情冷然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孤独客点了几处穴位,然后将双手探入贺云鸿的口中,强行把口环拉出来,找到接口处一拉,环打开,手法迅速,只是片刻,可是将粗大的环从舌肉中撕开扯出时,贺云鸿还是低哼了一声,但他马上双手紧握,让手指尖的疼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链子从口中取出,贺云鸿僵硬的身体一松,瘫软在了两个人的手臂中。他紧闭了嘴,咽下了满口的鲜血。 听到贺云鸿的声音,凌欣在牢外又觉得腿软,不由得靠着墙,慢慢地滑坐在地,将手掩在了嘴上。 她心中压抑:贺云鸿一声低低的呻吟,就让她悲从中来,不能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次失败的婚姻,勇王做媒时有不言的托付——让她护住他的好友贺云鸿。姜氏提过郑氏的险恶,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贺家前途不妙。 那时与贺家闹得难看,和离后,她只把贺家当成了和离的前夫之家,与之断绝了往来,自然也不用关心贺家了! 可是她忘了,贺家是主战贺相的一家。 与蒋旭图的通信中,她知道贺相在征集军队,准备北上收复卧牛堡,这是根据她谈兵后采取的护国之策。贺相父子,一定为出兵做了大量的努力。贺云鸿是吏部官员,更不会旁观。 现在看来,贺相从主战兴兵的那一刻,就已经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谁都看得出来,此次出兵,得胜之机渺茫。出师一旦不利,贺相就会彻底失势。但贺相依然孤注一掷,想为京城赢得一年时间。谁知中间有个混蛋太子!结果何止兵败,戎兵迅速南下……国事瘫痪,勇王又不在京城,一旦太子有了禁军兵权,贺家就完了。 贺相被戎兵剜眼割舌,贺家长子被害。为了拖延太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