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请贺侍郎多保重身体,节哀克忧,贺侍郎一向奉公无私,赤胆忠心,会得上天保佑,一切平安。在下先告退了。”然后转身,随着雨石走了出去。 贺云鸿长出了口气,疲惫不堪,闭上眼睛努力睡觉。 雨石回来,小声说:“公子,我没说谎吧?他真的只是来说好话是不是?”不等贺云鸿睁眼,雨石忙说:“我出去我出去……”拿了凳子退了出去。 又躺了几天,贺云鸿终于走过了深渊的最底层,缓过了些心劲儿,能下床走动。可即使如此,他也根本没有出府门,对外依然称病。 他每天都去陪着父亲,给他喂粥,为他读书,讲些他记得的小时候父亲对他的教导。贺相再也没哭过,只是常常拉着贺云鸿的手不放。 贺云鸿日常也去给母亲两次请安,他无法听姚氏唠叨那些话,只要姚氏一说那个山大王,贺云鸿就得打断,说些别的,这让姚氏很不满,她再多说两句,贺云鸿就会告辞。过了两天,姚氏就开始说贺云鸿不像以前那么孝顺了。 贺云鸿回到自己的院落,有时看两页书,写几笔字,很是闲散,与在府内府外忙得团团转的贺霖鸿完全不同。 贺霖鸿每天晚上习惯来贺云鸿处看看,对他讲讲白天自己做的事,可是贺云鸿并不想看见他,因贺霖鸿说着说着,就是一副盈盈欲泣的样子,弄得贺云鸿总要把他赶走。 年关将近,大年二十九。往年此时京城回热闹非常,现在满街冷冷清清,偶尔有些人家的窗户上,贴着红色的剪纸年画。 贺霖鸿去了勇王府外的品香茶肆,要求见余公公。冯掌柜让贺霖鸿进了雅间,打出了茶旗。 茶肆里一片静寂,现在外面戎军围了京城,城内市面上没有粮食,店铺大多关闭了,哪里还有人出来喝茶?也就是这里是个联络点,门还勉强开着。 贺霖鸿心神不定,喝着茶,手都有点发抖。三弟那意思,建平帝无法阻止太子回城,如果太子登了皇位,就得了军符,掌了军权,京城尚有五六十万禁军,名义上都得听他的命令……而贺云鸿,不接太子手书,舌辩群臣,拥立了安王,太子怎么可能放他生路…… 他强忍下眼泪,门帘一掀,余公公走了进来。贺霖鸿忙起来行礼:“余公公!” 余公公回了礼,两个人坐下,余公公看着贺霖鸿眼中的悲哀,少见地没有笑。 贺霖鸿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纸,低声对余公公说:“这是京城建房的工匠名姓和地址,他们都知道我,只需提贺二就行。还有,这是最后几块地的地契,我在衙门里帮着过的户,用的是莫雨石的名字,他是个小厮,已经被放出了府。……” 余公公默默地接了过去,贺霖鸿低声说:“我三弟说,太子回城,该就这些日子了,我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来了。” 余公公犹豫了片刻,小声道:“老奴斗胆,想告诉你个秘密……”这是救命的事,不该守口如瓶了,凌大小姐也不会怪罪的。 贺霖鸿一愣:“秘密?” 余公公点头:“是诚心玉店的秘密……” 下午,贺云鸿正在写字,贺霖鸿带着激动的表情小跑着进了门,雨石一见,问道:“二公子?” 贺霖鸿少见地没哭,指使雨石道:“上茶上茶!”贺云鸿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在纸上写字。 贺霖鸿在书案前坐了,可是身体来回动,一副等不得的样子,雨石上了茶,贺霖鸿对门口一抬下巴,雨石忙退出了门,站在门外。 即使屋中没人,贺霖鸿也压低声音对贺云鸿说:“你猜,谁要来了?” 贺云鸿刚刚在笔洗中洗了毛笔,听这话手一抖,一滴水溅在了桌子上。他拿起桌边的布,将毛笔在上面轻轻地蘸干,紧闭着嘴唇没说话。 贺霖鸿眼睛发亮,“我今天去和勇王府的余公公碰头,他说,诚心玉店给他送了信,云山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