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他说:“一家人怎么能没有个男子?何况,大哥下面两个孩子是我们贺家的血脉,京城如果被围,不知何时能解围,为安全起见,你怎么也该送他们走。” 贺霖鸿看看周围,在贺云鸿耳边问道:“那时我们听勇王说,可以京城为饵,合围戎兵,现在还有可能吗?” 贺云鸿叹气:“我们根本没有准备好!勇王离京时才万人,他去南方才半年吧?怎么也不可能有一支大军。北方大军被击溃,就是童老将军能纠集起些残兵,也不会过几万人。京城禁军虽然还有六七十万数量多,但是长年不战,兵士懈怠,又被戎兵城外一战和火炮打掉了士气。赵震该会领他的赵家军护着夏贵妃和勇王妃离城。他们一走,我想京城,许是守不住了。” 贺霖鸿的眼睛湿润了,看着贺云鸿说:“那你……” 贺云鸿笑了笑:“守不住也得守!” 贺霖鸿咽了下吐沫,问道:“是因为那时,她说京城不能降吗?” 贺云鸿不加置否,说道:“陛下看来已经放弃了长江以北,想依据长江天险阻挡北朝。可京城若是被北朝先锋轻易拿下,他们就得到物资人力,能以京城为据点,四面出击。他们后面的大军闻此捷报,必然士气大旺,横扫我朝半壁江山,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他们休整之后,就会秣马厉兵,意图南方!长江以北,物产丰饶,那时他们兵强马壮,人多势众,长江天险能挡住他们几天?此时不守京城,我朝败势更加无法扭转!勇王绝对不会想放弃京城,他也许正往京城来。他心性执拗,不思退让,若是万一他真打了回来,京城已降,他无立足之地,北朝后续大军铁骑行动迅速,他定会陷入重围。所以京城要守到最后!失守无妨,但一定得经过一番苦战!宁可毁于战火,也不能让京城完整地落在敌人手里!” 贺霖鸿有些哽咽:“你只是个文臣……” 贺云鸿嘴角扯了一下:“此时不完全靠武力,而是要靠人心。我好好休息一下,写几篇文字,让人传遍京城,一定要鼓舞士气民情,全城皆兵,死战到底!” 贺霖鸿满眼是泪:“三弟……三弟……可陛下都离开了……” 贺云鸿打断说:“你别这么哭兮兮的样子!陛下离京也有好处,他们与勇王相遇,若是太子不动手也就罢了,他若动手,勇王不会让他得逞,许能解决太子这个内患!勇王为储君,上下齐心,反是好事。那时勇王不是说了吗,不能说京城失守就是亡国,只要他活着,等上一两年,勇王一定能整合起队伍,将戎兵赶回北方。” 贺霖鸿流泪摇头:“戎兵如此凶悍,一两年?勇王上次就败在他们手里,怕是……” 贺云鸿想起凌欣在信里那句“姐会踩着七彩祥云而来”的那句话,不禁微微一笑,说道:“有人会助他一臂之力,能帮他得胜。” 贺霖鸿看看贺云鸿的表情,忽然有了些希望,擦了下眼泪问道:“你是说凌大小姐?她那时说会帮着勇王打赢这一仗!你说她会来吗?” 贺云鸿淡淡地说:“她曾说等到京城被围时,她会来,但那是指明年的冬季,谁能想北朝兵速如此快?我想传个条儿,让她千万不要来京城,可是我又怕这么说了,她更要来……” 贺霖鸿的眼睛亮了:“她若是来了,许是能和你一起守城,然后救你出城……” 贺云鸿严厉地看他:“我不希望她来!也不需要她来与我守城!更不要她来救我!” 贺霖鸿萎缩:“得得,算我没说……” 雨石进来,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公子,先喝了这个吧。” 贺云鸿接过来,皱着眉一口气喝下,见贺霖鸿还是一脸难过地看着他,不耐烦地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让人收拾东西呀!别告诉母亲我的事,说我随后就来,这不用我提醒你吧?!” 贺霖鸿迟疑着站起来,贺云鸿不再理他,转脸对雨石说:“弄热水,我泡个澡,送二公子出去,别让人来打扰我!” 雨石忙答应了,对着贺霖鸿让了让,贺霖鸿结巴着说:“我……我先去告诉她们,一会儿再来……” 贺云鸿皱眉挥手:“别来了!我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你们离府时再说吧!” 雨石哈腰说:“二公子,先让我们公子休息休息吧,公子累坏了,别病了……” 贺霖鸿骂道:“什么话呀你这是?!会不会讲话呀?!别让我抽你!”他一向嬉皮笑脸,几乎没发过火,可此时竟然因一句话暴跳了。 雨石赶紧作揖:“小的说错了!小的说错了!” 贺云鸿说:“快走快走!我的小厮要你来骂?!” 贺霖鸿含着泪一跺脚,走了出去。 雨石知道贺云鸿不想动弹了,就让人抬了大桶的热水进来,贺云鸿好好地泡了半个时辰,终于觉得身子暖和过来了。他一介贵养的公子,平时哪里有什么体力消耗,这一天在外奔走,已经让他精疲力竭,洗完了澡,他只喝几口粥,就睡了。 他自然不知道贺府中一夜灯火,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