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侯府既然接了我们来,送我们走时,也得给些银子。倒是省了我的劲儿。我们就去城外庙里住着,我做些小饼子,你去路上卖,肯定能挣到钱。只是,你会不会不好意思?” 凌成眼睛一亮:“姐姐!只要我能养活你,我什么都可以干!这事容易!我只要大声喊‘卖饼子’就行了。若是需要,我也可以去搬砖。”说起吃的,凌成大声地咽了口吐沫。 凌欣抱了抱凌成的肩膀,笨拙地说:“你是个小男子汉!真棒!”好吧,她现在开始多说好话!别像前世那么吝于表扬别人。这是朱瑞在她面前秀恩爱时常对她儿子说的话,先借用了! 凌成脸有些红:“娘总说姐姐心善,要有人护着,还说哪天她老去,我得照顾姐姐一辈子。”说完,凌成眼睛又红了,可是因为想到自己方才被称为男子汉,不能再像孩子那样哭泣,就生生忍着,任眼泪一串儿流下来。 凌欣也觉胸口一酸,点头低声说:“好,我们到哪里都在一起……”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带着凌成,不能让这个松鼠弟弟受委屈。她心中暗叹,她如果对前世那个两个弟弟,有对凌成十分之一的情感,他们的医药费自己肯定全付了! 门口处有声音,凌欣停下,门开了,两个婆子端进来了些吃食和一壶水,放在桌上也不说什么,又出了门。 凌欣看了饭菜,各色混杂,知道必是剩的。她怕饭菜里有什么手脚,可是想到侯府还等着自己去祭奠老侯爷,该不会有人下毒,就点头同意凌成吃。两个人实在饿了,片刻就吃得干干净净,凌欣还觉得胃里空空的。 吃完了饭,凌成又跑过来,紧贴着凌欣坐了,明显是想依靠着她。凌欣又搂了凌成的小肩膀,小声问:“我是不是一向吃得很多?” 凌成眼神闪了一下:“娘说,能吃是好事,每次都让你多吃……” 凌欣暗自告诫自己要节食了,又问:“你们原来以何谋生呢?” 凌成也小声回答:“娘做些针黹,有时去大户人家,教教小姐们射箭。” 凌欣又问:“外祖父是何出身?” 凌成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娘没说起过。” 凌欣沉吟,此时,如果能找到些母亲生前的亲朋故友……像是知道凌欣在想什么,凌成说:“娘从来不和人走动,也没提过谁。” 凌欣紧抿嘴角:一个被休的女子,在这个世间,肯定觉得抬不起头来,哪里还会与人结交?凌欣再问:“娘叫什么?” 凌成说:“娘告诉我是她姓梁,名涛,娘说波涛的涛。” 凌欣叹气:“名字起错了。” 凌成不解:“姐说什么?” 凌欣道:“涛,水起伏而不停,这是无定之相啊。” 凌成佩服地看凌欣:“姐姐,你懂得真多!” 凌欣又问:“你读书吗?” 凌成不好意思:“只认了几个字,娘教我打拳来着,只是我太小,没有力气。” 凌欣点头:“好,日后你教我拳脚,我教你读书……” 两个人正说着,门外又传来声音,就一同停止。凌欣放下手臂,改成拉着凌成的手。 门一开,婆子们抬了一桶热水和一个大木盆进了屋,婆子往盆里倒了水,又来了一个拿着一叠粗麻衣服,扔到了床上。几个婆子往外走,其中一个对凌成说:“让你姐姐洗洗,要去灵棚跪着了。” 另一个婆子恶意地说:“她自己会洗澡吗?” 凌成红着脸说:“会洗!你们都出去,我到外面给姐姐看着门。” 一个人哼道:“他还知道去外面……” 凌成气得要追出去,凌欣拉着他,没表情。人都出去了,这次她们没有锁门,凌欣放了手,凌成走了出去,回手关了门。 凌欣松弛下来,想到自己来后,还没看过这具身体的模样,见床头窗台上有面铜镜,走过去借着亮光打量自己。这一看不要紧,凌欣差点把方才吃的剩饭给吐出来:镜子里的面孔黑乎乎的,头发蓬乱如草窝,两颊肥肿,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儿,面皮粗糙,鼻子头上全是脱皮,嘴唇厚实,里面是一排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