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亭一应允了,甚至格外开恩,准许萧霖带其家眷离京。 只是团哥儿年纪小,怕受不了边疆的苦,所以让他在宫里,陪同几个皇子一般长大。 不管外人如何道也,姜淮娡这个做亲姐姐的,总担心满满去了边疆会生病。 因此三不五时,便与姜夫人一同寄许多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去。 香玉道:“王爷不会苦着二小姐的。” “道理是这样讲……”姜淮娡轻声说。 话音还没落一半,便有人挑起帘子进来了。 “你们主仆俩,又趁我不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宋衍一身麒麟朝服。 如今虽入了春,但夜间,还是很有些凉意。随着宋衍的开口,一股白气顺着他的唇舌间冒出来。 姜淮娡忙端了杯热茶给他:“当了官的老爷,怎么还冒冒失失地。” 宋衍笑笑,如千树万树梨花开般的明亮好看:“想着有你,难免急了点。” 夫人与姑爷说起情话来,一向旁若无人。 可香玉也不能真把自己当成空气。 她掩唇一笑,默默退出里屋,识趣儿地将空间留给他们。 宋衍眼尖儿地瞧见了桌上的针线,遂问道:“又在给淮姻绣东西吗。” 姜淮娡颔首:“是啊,总不好送团哥儿帽子,却忘记她爹娘。” 闻言,宋衍将手指放在茶盖上,静静摩挲了会儿。 他年轻俊秀,入官场后,虽比几年前多了几分成熟和老练,但是形容仍然貌美。 他神色不变,只是抓着姜淮娡的手悄不做声地略微收紧了。 宋衍嘟囔说:“你还没送过我,你亲手绣的东西呢。” 这话是酿着醋说的。 姜淮娡打眼瞧他,见他眉目中透着股孩子气,不由好笑道:“哪里没有,成婚前,我不是才送了你一条手帕。” “那是咱俩的定情信物,不算在内。”宋衍还挺有自己的道理,他摇头说,“我戴的帽子,还是当年师娘送的。” 姜淮娡放低声音道:“瞧给你厉害的。莫非我娘绣的,你还不满意了?” “我娘的手艺,先皇当年都夸过,岂不比我的好。” 宋衍自然不是不满意姜夫人的手艺,只是最亲近的枕边人,送完侄子,送完小妹,甚至连妹夫王爷都有。 独独他缺了一件儿! 宋衍多少有点被忽略了的不高兴。 他拉下脸,赌气似的牛饮了一口热茶,险些给他烫得七窍生烟。 姜淮娡低声说:“好了,你如今也有三品官身,就这幅小孩儿模样,怎么令手下人服气。” “伸腿来。”姜淮娡道。 宋衍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姜淮娡便从那绣线下取出一条绣着翠竹的护膝:“这是我前两天赶工出来的,本想着待入秋了再用。” 她掀起宋衍的官袍,细心地帮宋衍系好护绳,抬头笑道:“前阵子,你不是嚷嚷着膝盖疼嘛。我特意给你留了两指的余地,纵使来年长胖了稍许,也不打紧。” 宋衍面目温润,捉起姜淮娡的手,疼惜地在手心上轻轻捂着。 “身外之物,别因此伤了眼睛。” 姜淮娡笑道:“不怨我了?” 宋衍耸了耸鼻子,多少有点惭愧。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家书:“这是淮姻寄来的,我特地去驿站拿,这才耽搁了今日回家的时辰。” “快看看。” 听说是小妹有了消息,姜淮娡的神情立即活泛起来。 宋衍于是一句句给她念出了声。 他音色清润—— 娘亲与姐姐,见信安。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就是又长胖了。 这还是托你们的福,每每我下决心想瘦下来,总能收到你们寄来的好玩意儿。 真怕日后,我随王爷赴京时,被你们说成‘胖球’。要真这样,我可会生气哦。 西北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苦,如今有王爷镇守边关,突厥不敢轻易来犯,王爷时常还会带着我去市集上玩。 这边的山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