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淮姻接过纪氏的账本子一看,霎时发现了些许不对。 姜淮娡的嫁妆被用得不多,都是小钱,但名目却十分稀奇,而且这些小钱加在一起,就不是小钱了。 淮姻直接拿着本子到纪氏跟前儿,笑问:“夫人可否告诉我,家姐这些嫁妆,具体花在了哪些地方,这账本写的并不清楚。” 前脚听到儿子点头要和离,后脚纪氏便找了人填补姜淮娡嫁妆的出处。 匆忙填补,当然会有对不上号的地方,她以为凭姜淮娡的性子不会细看,没想到却碰到个难缠的。 更糟心的是,这个难缠的,暂时是个她惹不起的人物,何况,本也是她没理。 纪氏瞥一眼紧紧跟在淮姻身后的魏管家,笑说:“稍等,我让芬儿找出来看看。” 姜淮姻点头,也不避嫌,直接与姜淮娡坐在内堂等着,时不时喝口下人上的茶,看着挺悠哉,实际上是完全不给纪氏动手脚的时间。 气得纪氏差点将手里的佛珠捏碎了。 这贱蹄子! 最好保佑王爷宠她一辈子,否则一定得让她好看! 芬儿是个机灵人,刚才纪氏给她使眼色的时候,她便看懂了,去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芬儿才抱着账本回来,直接下跪道:“奴婢无能,前两日下雨天潮,柜子里糟了虫子,奴婢一时不查,竟让这账本被虫蛀,现在好多页数都看不清。关于大少奶奶嫁妆花用的那一面,已经被那些该死的虫子吃了。” 淮姻浅笑,她张圆眼睛问:“可怎么办呢?” 顿了顿,姜淮姻又一派天真地道:“该不会是夫人和付公子自己拿去私用了,才拿这种理由唬我姐妹吧。” 纪氏忙道:“自然不是!” 姜淮姻点头,眼神看向付明的方向,语气轻飘飘的,眼里也有着轻视:“那就是我小人之心了。” 今日因为要和离,付明提前向朝中告了假,所以他也在场。嫁妆的事情他是真冤,别以为他看不懂姜淮姻眼神里的意思。 她那眼神,赤|裸裸地在控诉他是个吃软饭的,连妻子嫁妆都黑! 关于这事,让付明对母亲也生了些许埋怨。 母亲已经手掌后院大宅的权利,再如何,他们终究是有勋爵的人家,去擅动一个孤女的嫁妆,实在是让人瞧不起。 付明道:“缺了什么东西,都可化作现银,我会让人从伯府内库支出。” “该花的嫁妆既然花了,怎还有要回来的道理。付公子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沿街乞讨的小叫花子吗?”姜淮姻偏过头,伶牙俐齿地反问。 她并不缺钱,王爷待她好,姐姐的嫁妆也很丰盈,何必去贪伯府的东西。姜淮姻只是想当着这些下人的面,打纪氏和付明一个没脸,图个爽快而已。 荣丰伯出来的银钱,她尚嫌不干净呢。 付明没有与她争一时口舌,他以君子自居,不与女人计较,他转而看向姜淮娡的方向。 出了伯府之后,姜淮娡的精气神比原来好了太多。 她今日穿着一身碧绿色的百褶纱裙,头上配着靓丽的洪玉簪,脸上略施粉黛,远远看着就是一个丽人儿。 只不过,姜淮娡与原来一样冷淡,即使是在这种双方和离的场面,她也由小她四岁的妹妹出头,眉目表情始终淡淡的。 仿佛和离于她而言,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付明哪儿受得了这样。 他知道姜淮娡不会再想着他了,他也不求她想着。她可以恨他骂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