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小妹几眼,将她温暖的手放在自己冰凉的手心上,柔声劝:“满满,伯府是是非之地,王爷既待你好,你要珍惜,日后不必常来看我。” 淮姻竖起柳眉,嗔道:“我知道姐姐是在说反话,我会常来的。” “满满,”姜淮娡温柔地斥道,“我是在认真和你说。” 淮姻奇怪地反问道:“难道姐姐,不想常见到我吗?” “当然想。”姜淮娡温和地笑。 淮姻却没有那么容易被唬住,她瞧一眼紧闭的房门,终于脱口道:“我听香玉说,付明已经在张罗纳小的事情。自姐姐病后,大夫人也没再叫姐姐管家了。日后新人进府,姐姐在这伯府,还有一亩三分地吗?” 姜淮娡面色浅淡,不想让妹妹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她温柔搪塞道:“满满,你还小。” “我不小了。”淮姻忽然握住姐姐的手,那双手软软的,却十分有力,她道,“你与付明和离吧。” 姜淮娡吃惊地看她,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皱眉道:“你想我与大爷和离?” 淮姻点头,毫不犹豫地说:“荣丰伯府上下,哪有把姐姐当人看。姐姐与他和离,我们再另找待姐姐好的人。” 小妹年纪小,口气却很大,姜淮娡不禁失笑,笑着笑着,她怅然叹口气:“和离之后,我便不是完璧之身了。” “满满有出息,有王爷待你好,姐姐没有那样的幸运。”姜淮娡握紧她的手,“只要你过得好,想必爹娘,都能安心。” “如何安心?你也是他们的孩子。”淮姻咄咄逼人,不想她温柔善良的亲人就这么香消玉殒在伯府,她盯着她道,“难道爹娘就情愿见到你缠绵病榻的样子?” 姜淮娡怔了一下,随后道:“我的身子,已经要好了。” “姐姐知道,为什么你精神会比原来好吗?”淮姻冷笑,她翻开姜淮娡冰凉的手心,用肉肉的指头,在这手心上,写下了一个“毒”字。 姜淮娡大惊,忙将手掌合拢了,她沉郁地看着满满,小声问道:“可是真的,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淮姻不答,反倒说:“你若不信,出了这荣丰伯府后,我为姐姐请御医来,让御医告诉姐姐,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姜淮娡黯然。 她以为,几载夫妻情分,即使他看上别的女人,也不至于狠毒至此。初初生病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怎么好好的身子,忽然就一病不起了。 可那时,付明还常常到她院子里来,一宿便是一夜。 姜淮娡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傻子,他和表姑娘的事情,她早便得知了。她本就不是善妒的性子,如果他真的喜欢,她成全他有何不可。 何必非得采取这样阴毒的法子! 是因为那个女人太好,还是说,她真的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 姜淮娡目光凄楚,一向平和的脸上,生出了几丝恨意。 淮姻捏紧姜淮娡的手,生怕她想不开,就连香玉,也适时地递上一盏茶,香玉口称“小姐”。 很久没听过这么稚嫩的称呼了,她嫁过人,被他占过身子,还能当那无忧无虑的小姐吗? 姜淮娡咬着唇。 淮姻亲自喂她喝一口茶,暖声道:“姐姐别伤心,为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太不值当。” 妹妹性子开朗,比她要强。 姜淮娡心里有一瞬间的安慰,她脸上有一闪即逝的哀痛,她轻声道:“就算我与他和离,我能去哪儿呢。这京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娘家了。” “没有娘家,姐姐还有嫁妆,还有我和王爷。”淮姻见她终于有几分意动,更是再接再厉道,“姐姐一手好绣活,日后能开个绣庄也是好的。” “你说得太容易了。你嫁进王府,就是王爷的人,又岂能拿他的东西支援我。”姜淮娡轻摇了摇头。 淮姻道:“莫非你真的要在这伯府,待到一命呜呼的那一日吗?他能给你下一次毒,就能下第二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