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知道自己侧脸必定染上一层血痕,他闷哼一声,悍然跪下:“王爷。” “这便是你要说的话?”萧霖一字一句,森然问道。 知道自己犯了忌讳,沈策不敢作声。 萧霖脸色阴沉地像地府阎王:“自己出去领二十军棍,晚上不必回来,给我守夜去。” 沈策低头道:“是!” 到底顾念着情分,萧霖还是手下留情了。 这些年,他因何受今上信任,因何被封为并肩王。萧霖虽是武人,但不是没脑子。他的身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再插手朝政,多半是自寻死路。 只是……想到今天被他软软抱在怀里的丫头,萧霖不禁心口一滞,目光在无意识中飘远。 这夜,沈策果然没回账里,萧霖合衣在他的榻上睡下。姜淮姻左右都要等不到人,却是不敢睡的。 说起来也怪萧霖是个马大哈,知道要避讳男女之事,但忘记了自己身份尊贵。他的床,没有他的吩咐,谁敢乱睡? 姜淮姻缩在板凳上,夜里军营里凉,她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帐子里,萧霖的衣服和被子她都不乱动。 没想到这夜会有土匪来袭。萧霖本是奉旨来豫州平乱的,前阵子这伙山匪的老窝刚被端掉,只剩下百来个四处窜达。 反正都是死,死前若能为大王报仇,山匪们觉得死也值了。 过来送命的这些人,战斗力弱得不值一提,萧霖还没走出军营大门,沈策已经带人将他们收拾地干净。 “这伙人是豫州这边最后一股力量,再休整两天,便能班师回朝了。”沈策身上带着不知谁的血,脸色有些白。 山匪虽说不足为惧,但他下午还领了军棍,身子从上到下正乏得很。 萧霖看他一眼,开口道:“下半夜换博彦守,你去歇着。下不为例。” 最后一句话沈策自然能听懂,他低头:“是。” 营帐里火光四起,姜淮姻也醒了。 她原本也睡得浅,昏一时醒一时地,刚穿好鞋子,想掀开帘帐张头看看,萧霖却先挑开帐子进来。 他身量魁梧,只穿着里衣,正好勾勒出了一大片胸肌的形状。 姜淮姻看得脸红,怯怯叫:“王爷。” “扰到你了?”萧霖先这样问,忽然见榻上的被子还是叠着的,他皱眉说,“你一夜没睡?” “王爷没回,我不敢乱动。”姜淮姻双手攥着衣角,像一只害羞的小羔羊。 萧霖叹口气:“我军务繁忙,你不用管我。” 并肩王随和地毫无道理,姜淮姻微微咬唇,放大了胆子抬头看他。 萧霖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更加阴暗冷静,这双瞳孔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位男人都要深沉。 她嘴唇微张:“用晚饭的时候,我听将士们说,山匪都除了。王爷说军务繁忙,大概是骗人。” 萧霖眉峰一挑,在思考是哪位不要命的胆子这样肥,敢随口将军事挂在嘴边。 “这是王爷的帐子,哪有晚上休息还有不回来的道理?”姜淮姻用了招以退为进,她轻声说,“王爷若是嫌我碍事,大可打发了去。救您本是随手,不是图什么恩情。” 萧霖和女人打交道地少,不知道天下女子的心思竟然这般敏感,他有些头疼地道:“我不是嫌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