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江与城笑了一声。 “……” 她做个饭有什么好笑的。程恩恩小声嘀咕,然后把土豆和胡萝卜一股脑倒进去,翻翻翻。 江与城一直没说要走,摆明了是要在这里蹭饭了,刚好程恩恩今天做得有点多,省一省也能盛出两碗饭,浇上煮的粘稠的咖喱汁,端过来放到桌子上。 咖喱大约算是对新手最友好的菜了,步骤简单,连调料都不需要自己加。初次尝试,看起来是成功的。 程恩恩把勺子递给江与城:“江叔叔,你尝尝,我第一次做。” 他坐在床上,她坐凳子,逼仄的小屋里,就着空气里散不尽的洋葱味,两个人吃起这顿意义非凡的咖喱鸡饭。 “好吃吗?”还没咽下去,程恩恩就迫不及待地问。 江与城“嗯”了一声。 然后—— 程恩恩嚼了半天,咽下去,迟疑道:“……鸡肉是不是太柴了?” “不柴。”江与城慢条斯理地吃着。 “真的吗?”程恩恩又舀了一块,还是很柴。 “真的。”江与城说。 程恩恩有点感动,他分明就是不想打击她的自信。 吃完饭,程恩恩去洗了碗,回来时江与城靠在床头,拿了本她的教辅在看,非常闲适的姿势,也没个要走的意思。 程恩恩不好赶人,和他独处一室又不知说什么好,绞尽脑汁地没话找话。 “江叔叔,你渴吗?我给你倒水喝。” “不渴。” “那你冷不冷?” “不冷。” “……哦。” 江与城说:“你写作业吧。” 程恩恩瞅他,人家看着高中数学教辅,那叫一个专注。她只好坐下来,把下午没做完的数学卷子拿出来。 做起题来时间过得飞快,被砰砰砰——的砸门声吓到时,已经十点多了。 程恩恩冷不防吓了一跳,机敏地直起头,看了一眼门口,然后本能地回头找江与城。 看到他的刹那,心稳了一半。 他还坐在那儿,手里的书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抱着手臂倚在床头,似乎是睡了一会儿,被吵醒。 他不慌不忙的,对程恩恩说:“没事。” 但紧接着,又是砰砰砰三声。外面的人不说话,却一直大力拍着门,那份沉默在夜里让人发怵。 这次程恩恩立刻站了起来,飞快走到江与城身边,防备地盯着被震动而簌簌落灰的门板。 拍门持续了一阵,外面的人终于失去耐心。 “开门!”一道含混粗鲁、明显是喝多了的男人声音,“我让你开门,别给我装睡!再不开,一会儿老子扒了你的皮!”然后更用力地砸门。 程恩恩吓得抖了一下,下意识往江与城身边挨。 不晓得是醉鬼找错门,还是借醉行凶,她不敢想象,假如今天江叔叔没有来,只有自己在这里…… 隔壁那对母女昨天已经去赶火车了,另一侧一直没见过人。事实上这种拍门声楼上楼下有人听得到,但喝醉酒回家的男人太常见,没有一个人理会。 就像六楼那对夫妻打架打到走廊,也未曾有人去劝过。 江与城的手环上她的腰,将她往怀里轻轻带了带。 外头的叫骂和拍门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更高,程恩恩一点都没有抗拒,只紧张地屏着呼吸。 江与城问她:“怕了?” 程恩恩抿着嘴唇点头,鼻子有点酸。 这时候,外头醉鬼的吵闹停了下来,但紧接着,是一声更剧烈的踹门。程恩恩吓得叫了一声,几乎扑到江与城身上。 眼眶里转瞬间蓄起眼泪,快吓哭了。 她知道有江叔叔在,不会有事,她后怕的是,倘若他不在…… 江与城起身,把人抱在怀里,在她背上安抚地顺了顺。 “跟我回去吧。” 程恩恩咬着嘴唇忍着眼泪,她不敢再一个人在这里了。但是又有些为难:“可是房东说,押金不退的……” 都怕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那点押金,以前也不见这么财迷呢。 江与城无奈:“我保证,让她退给你。” 程恩恩这才点头。 然后发现,外头已经没了动静。她又侧耳听了一会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才搬来没几天,这就要回去了,程恩恩觉得自己很失败。 她准备收拾东西,江与城道:“明天我叫人来收拾,带上你的作业,走吧。” 程恩恩这会儿很是顺从,作业装进书包,背起来,跟在他身后下楼。 车就停在楼下,走到车边时,程恩恩忽然听到小路那边有声音,扭头去看,似乎有人在打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