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乐天时不时拿眼角瞄她,憋半天,没忍住:“姐姐……” 周霁佑目光斜向他,他抿抿嘴巴:“我们学校不好看。” 周霁佑挑眉问:“新建的,还是原来的?” 李乐天有点不明白,好一会才答:“……原来的。” 周霁佑听了,唇角微扬:“暑假开学还要去操场拔草吗?” 李乐天又傻了:“……你怎么知道?” 她淡笑不语。 李乐天搔搔耳后,说:“以前全校都要去拔草,一个班负责一块地方,现在学校又多了两栋教学楼,人多了一倍,高中部就都不用再去了。” 一段长句能够完整地连贯下来,周霁佑又想到沈飞。 生活在大山和生活在小镇,虽然距离只差几公里,但各自所接触的环境还是能拉开不小的差距,沈飞说普通话的适应能力明显比李乐天差很多。 “你们学校是有多穷。”她乐不可支,“这么多年了就没想过把操场好好修修。” 她声音不大,笑得也短促,可那笑容是真心的,由此显得格外桀骜随性。 李乐天呆头呆脑地看着她,好不容易褪却的热度又陡然袭上面部,偏偏他又不懂得掩藏,脖子像生了锈,盯着她不动。 一次两次周霁佑无所谓,次数一多,她感到烦,自此再没搭理他一句。 慈岭镇中学还是有变化的,过去的大铁门换成自动伸缩门,两栋老教学楼重新粉刷过,另外又扩大面积,新盖两栋新楼。 乍一进校门,花卉、树木、草皮……绿化做得有模有样。 越往里越荒,周霁佑独自穿过校园绕到操场前,也就最外侧种植一排水杉,其他地方一点绿意也看不见。 刚举行过春季运动会,外围一圈还留有用石灰画出的一条条跑道线和起跑线,围墙上的横幅还没撤,上面写:我运动,我健康,我快乐。 周霁佑又一次闷出一声笑,她对这所学校也是蛮服气的。 墙根下的那条樱花红石凳竟然也还在,只不过,中间已有一条明显的裂缝。 石凳经常有学生坐,看不出脏不脏。她没管太多,直接坐下,手抄上衣口袋,左右环顾。 这个时间点,有的学生在教室上午自习,有的学生在校园里无所事事,偌大的操场,不止她一个人。 沈飞白电话打来时,她正被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学生搭讪,她冷脸相对,对方却不以为然,一会问她是哪个班的,一会又问她不会是新来的老师吧,最近学校刚分配过来两个免费师范生。 沈飞白听见她旁边有人,“你在哪?” 周霁佑半捂听筒,不经意地扫了眼身侧喋喋不休的男孩,气急败坏地站起身,边走边吼:“爸,你说校长是你同学对不对?你马上打电话告诉他,我不干了,这什么破学校……” 对方紧追两步,听清内容后,目露犹疑,没敢再跟。 周霁佑走远些,手机换到左手,画风自然切换:“我在外面,马上回。” 她莫名其妙闹一出也不解释,沈飞白慢慢回过味:“你跑镇中去了?” 她打马虎眼:“你猜。” 他不猜,一笑置之:“我妈和邻居借了辆车,我现在去接你,你在校门口等我。” “去看奶奶?” “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