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疑问在脱口而出之前止于喉咙。 他避而不谈,想必是出于一个男人强烈的自尊心。她想,经济方面是沈飞白一个敏感的禁区,她可以触碰,但必须懂得分寸。 譬如现在,话题最好及时终止,她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我不做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儿。”她转身就要回屋,“随便你。” 她说他是牛。 手腕被他握住,她没回头,挣了挣,未成功,些许无力地说:“我没生气。” 他没吭声,她又把手反复拧两下,依然未能挣脱。 她眼睑一翻,扭头望他:“我真没生气,你松开。” 目光清澈,大概有些急了,表情格外正经八百。 沈飞白看着她,以一种出乎意料的全新心境。 渐渐地,手放开,笑容也放开。她或许自己未能察觉,她在一点点变化,她开始慢慢地真正理解他,开始心口合一。 “你又在笑什么。”周霁佑不高兴,盯他幽深的眼眸,“你现在笑点可真够低的。” 她最擅长用讽刺的方式遮掩真实心绪。 沈飞白微一低眸,不做任何解释,看着她,发出邀请:“明天上午去台里一位老师家拜年,带什么礼物好,你帮我参谋参谋?” 周霁佑先是一怔,而后嘴角扯了扯:“台里老师?我猜是哪位领导吧。”她脸贴过去,手背身后,昂头打量他,揶揄,“沈飞白,你可以啊,人际交往不傻也不呆。” 她双眼明亮,好似发现新大陆。 沈飞白抬手,伸至她脑后,半边掌心摩挲她全部梳上去的头发,另半边,压在发线以下的脖颈皮肤,低头与她对视:“你一直定义我为既傻又呆?” 她答非所问,笑容明媚:“我希望你是聪明的。” 想嘴唇覆盖上去亲吻她,但是……忍住了。 他挑眉:“哦?” 周霁佑眨眨眼:“这样,我就不会被你笨得气死。” 在她面前,也只有在一种时刻能真正占到便宜,无论是身体上的便宜,还是口头上的。 沈飞白丝毫不觉挫败,不急不缓地低低“嗯”一声,像是认同。 嘴唇压下来,不再克制自己,就想,稍微地亲亲她,仅此而已。 结果,还没碰到,被她灵巧地躲开,跳远一步。 她别有深意地一笑,显然刚才那一躲是故意。 她潇洒转身朝玄关走,说:“不是要拜年么,走吧,我跟你去参谋参谋。” 他没动。 她听不到脚步,疑惑扭头:“愣着干嘛?不是明天拜年么,别告诉我你打算拖延到明天路上买。” 并非和颜悦色,也并非轻言细语,沈飞白却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满足里。 静立片刻,他迈开步伐。 *** 千里马常有,伯乐难寻。 沈飞白口中的这位老师,性格随和,从未见过他和谁急赤白脸,讲话也很有风度,水准极佳,常常点到即止。 听得出来,他很尊敬他。 他说老师平日里从不吸烟,餐桌上爱饮点小酒,偏偏酒量极差,回回都醉得一塌糊涂。 他刚被通知担任《今日聚焦》栏目主播之时曾请他吃过一餐,两杯白酒下肚人就开始犯迷糊,翻箱倒柜地和他话家常,说他小女儿在考试卷上改成绩,把73改成93,说大女儿第一次下厨,想做一盘醋溜白菜,把醋拿成老抽,连白菜帮子都被腌黑了。 拜年送礼也有学问,最好全方位掌握对方个人资料,不了解兴趣爱好,从家庭方面入手,同样能另辟蹊径。 周霁佑听沈飞白谈及和那位老师相关的话题,听到“酱腌白菜”那里,不经意地身形一顿。 她不动声色:“问你这么多,还不知道他姓什么。” 沈飞白不疑有他:“姓雷。” 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在得以验证后,她心里却还是一暖。 大女儿指的是她,雷安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她人生中第一次下厨,还要追溯到刚回北京的第一年,那时候刚上大一,和雷安夫妻的关系早在五年的分别中变得生疏。 那盘倒人胃口的酱油炒白菜,神奇地重新拉近她和他们一家三口的距离。他们以此为乐取笑她,她以此为支点撬动真正崭新的生活。 她从未关注过,《今日聚焦》的总制片是谁。 世界真小啊。 她忍不住笑,笑声悠闲,又刚好出现在沈飞白说完酱油炒白菜那件事之后。 沈飞白低头看她,她隐约察觉出什么,止住笑,问:“你想说什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