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总不见得再以吃饱了搪塞吧?他只能回答:“在我们工地上啊,全是军事化管理,严格得一塌糊涂,没有领导——也就是我哥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说一句话,也不准吃一顿饭!” “靠,你们也太残暴了吧?”张小翠一边说,一边撬开王大石紧紧的牙关,往里硬塞下去一包酸酸乳。王小石看着心惊肉跳,虽然这牛奶据说有防腐功能。 他站起来,面对一群死人,装模作样地说:“喂,各位兄弟,我们去餐车撮一顿啊。” 王小石嘴中念念有词,十二具尸体纷纷站起来。 张小翠要跟过来,却被王小石拦住了,你已经不是我哥的女朋友了,给我哥暧身子可以,想要蹭我们的早餐可不行! 王小石撇下了张小翠,带领十二个死人前往餐车。他只不过是要躲开张小翠的视线,在列车上转一圈之后,再回来说吃完了早餐就行。 然而,最可怕的事发生了。 要给每个人不断念口令,难免百密一疏、忙中出错,路过餐车之时,王小石不慎念错了一个字,把让死人行走念成了让死人复原。 果然,一具尸体应声倒地。 正好旁边有个乘警,如临大敌,命令所有人不得靠近。他已认出王小石兄弟,昨天早上就是这群家伙,差点在厕所里弄出入命。乘警把他们赶回原来的车厢,把尸体留在餐车。然后,乘警做了简单尸检,虽然没学过法医,但他自负读过阿加莎·克里斯蒂,大胆宣布受害人死于毒杀。 乘警封闭了死者原本所在车厢,调查每一个乘客。四十多岁的乘警大叔,不断用手指摸着嘴唇上边。王小石看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在模拟《东方快车谋杀案》的波洛探长。 只剩最后一站。被大雪封闭的火车,简直是铁皮包裹的移动杀场,乘警感觉热血沸腾。车厢里都是过年回家的民工,基本是同县同乡,可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他认为每个人都有杀人嫌疑。 乘警依次调查过来,发现有十一个人就是不说话,各个表情僵硬,颇为古怪。轮到了王小石,干脆也装哑巴,半张嘴拖着口水。他正通过心头默念,悄然控制十一个人的行动。 不过,王小石可是乘警心中的头号嫌疑犯! 张小翠挽着王大石的手说:“他是我男朋友,这个流口水的是我小叔子。” “他怎么不说话了?” “哎呀,这些家伙啊,都是同一个村的,自古以来近亲结婚,彼此既是兄弟又是叔侄还有爷孙的,简直乱七八糟。所以啊,这些人从小都是弱智,只能在建筑工地上干体力活。” “姑娘,那你还找个弱智做男朋友?” “讨厌啊,你不晓得,男人越弱智,晚上就越厉害呢。” 乘警不问了,悻悻离去,回餐车继续研究尸体。 火车在大雪中停了整整一天,为了避免别人怀疑,王小石继续装傻。 前头还在铲雪,全车人不再叫嚷,渐渐安静休息,回家的路,依旧那么漫长。 忽然,张小翠哭了。 王大石的鼻孔里,爬出几只蛆虫。几天前的大蒜味,再也盖不住尸体的腐烂味了。 其实,她早已明白,身边的这个前男友,只是一具尸体。 当王大石倒在厕所里,张小翠嘴对嘴给他做人工呼吸,脸贴着脸耳鬓厮磨之时,皮肤传来死人才有的冰凉,她的神色虽无丝毫异样,心头却已凉透了…… 没错,他早就没有了呼吸、心跳、脉搏,以及任何生命体征,只是一具僵硬的尸体,随着王小石嘴皮子的蠕动,动弹着四肢与躯干罢了。算上另外十一个沉默的民工,都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最重要的是,从前,王大石跟她说过,他的弟弟很古怪,小时候遇到过赶尸匠。 原来是真的? 不能小看了这颗小石头啊,想起他们兄弟俩,张小翠的眼泪就忍不住流。 可她为什么不害怕?还要搂着一具死尸,共同颠沛流离两天三夜?这特么就是旅行的意义吗? 因为,张小翠有话要对前任说。 两年前,春节前夕,她的手机、钱包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