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 昨晚,她说她要离家出走,去遥远的南方闯荡,那里有更多的机会,也许还能去香港发展。她觉得凭借自己的身材和长相,最差也能混个超级名模。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但你愿意跟我一起远走高飞吗?”她这样问肖皑。 当时,男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俩约定在黄浦江边,金陵东路轮渡码头会面。 但是,她从早上苦等到黄昏,肖皑都没有出现。 她已下定了决心,但他不够这个胆量,终究还是个还没发育好的小屁孩。 天,已经很冷,黄浦江依然没有结冰。 她的脖子和高挺的胸前,挂着肖皑送给她的黑龙牌冰刀鞋,痴痴凝望翻滚的江水。 然后,她向轮渡公司的人们打听,黄浦江有没有结过冰?但那些阿姨叔叔都摇头说:“小姑娘,你开什么玩笑啊,黄浦江会结冰?我们在这儿工作了三十年,每天要来回渡过几十次,别说是这辈子,前生和来世都不可能呢!” 冬天的黄浦江会结冰——完全是爸爸骗她的鬼话!因为,她最爱滑冰了,要是听说去上海就不能再滑冰,她一定会伤心的。真傻啊,每个爸爸都这样骗过天真的小女儿的嘛。 这时渡轮靠岸,她掏出两毛钱买票,想去对岸浦东看看。几条通道连接着码头,网格状的铁条缝隙间,江水拍打着堤岸。走在铁网格上,发出轰轰回声,交织着浪涛难以分辨。船舱拥挤喧闹,一点也不浪漫啊。都是从浦西下班回浦东的人们,大多推着自行车,没有座位的空间。渡轮呜咽几声,解开缆绳,船舷率先与码头分离,浑浪汹涌。黄昏的外滩亮起了灯,有名的情人墙背后,又会挤满偷偷亲嘴的恋人。一排排巨大的黑灰色古老建筑,随着波涛颠簸一上一下后退。水雾中朦朦胧胧,人在船上如云中漫步。她挤到渡轮最前头,那边风景独好,也有人讨厌船头,江风呼啸睁不开眼。看对岸的陆家嘴,自然没有今天风光,只有暗暗的堤坝、码头和大吊车。东方明珠已造好了,其他几栋楼还在施工。一艘万吨远洋巨轮驶来,在微不足道的渡轮身边,从容擦肩而过。不知哪个国家来的,硕大船体里藏着隐秘气息。无数汽笛响起,像合奏一场音乐会,勃拉姆斯或巴赫。船头浪大,溅到脸上,充满土腥味,冰冷冰冷的刺激。外滩的海关大钟响起,傍晚六点整。天色已完全昏黑,两岸闪烁无尽灯火,好像昨晚的梦啊。 渡轮开到黄埔江心,在她眼里如此宽阔。不巧的是,有个大叔的自行车撞了她一下,让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幸好双手抓牢栏杆,但挂在脖子上的冰刀鞋,却整个掉进了滔滔江水。 糟糕,昨天刚收到的生日礼物啊!齐齐哈尔冰刀厂的黑龙牌啊!限量版的粉红色女款啊! 金属的冰刀很重,在黄浦江江心立马沉底。她手脚并用爬出栏杆,准备跳下水去捞这双冰刀鞋——有双手从背后抱住她,将她硬生生又拽了回来。 是肖皑吗? 不,这双手挺大的,手指关节细长有力,很迷人的男人的手。 她回过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男人的长发在寒风中凌乱,很像郑伊健的发型。他的眼睛细长,却很好看。消瘦苍白的脸庞,嘴角却有两撇小胡子,穿着时髦的棕色皮夹克,腰带上别着个bp机。他比她高了大半个头,至少有一米八三。 “喂,你想要自杀吗?”男人的声音又年轻又有磁性。 她茫然摇头,但又立刻点头。 “好吧,算我救了你的命,小妹妹。” “我不小了0”她回头看着黄浦江,还在心疼她的生日礼物,低声说,“谢谢你。” 渡轮抵达对岸的浦东,稳稳地以船舷靠上码头,轻微的撞击感。铁栏打开,人流涌出,黄浦江堤坝上一道小小的决口… 年轻男人带她去吃涮羊肉火锅。她喝了半瓶白酒,感觉很暖和,很快忘了那双沉到黄浦江底的冰刀鞋。 那天晚上,她是在男人的家里度过的。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果然,她没有再回黑龙江,也没回学校读书,更不可能再去姑姑家的小阁楼。 她跟着这个外号叫“长脚”的长发男子,一起去了向往已久的南方。 南方很温暖,看不到雪,冬天里也有炽热的阳光。真好啊,好到让她不再怀念松花江上滑冰的日子了。 他们在广州、深圳、海口漂泊了三年。直到有天早上,当她在出租屋的床上,赤身裸体地独自醒来,发现那个男人彻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