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虽然水性不错,她又没有缠足,平素也喜欢走步,体力远较平常闺秀要好上许多,可在游了一刻钟之后仍是手足酸软,渐渐没了力气。 秦斐游到她身边,脚下踩着水,双手将她轻轻抱起换了个仰面在上的姿势,说道:“你就这样伸直了躺着,让自己浮在海面上就好。” 采薇正不解其意,就见他将自己的腰带和他的系在一起,到底说话不算话,将她拖在身后继续朝前游去。 采薇仰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不但风暴过后的大海风平浪静,就连头顶这一片蓝天也格外的明净高远,几朵白云缓缓飘来,唇边情不自禁地绽出一抹微笑来,她忽然有一种时间就此停驻,永不流逝的感觉。 等他们游到那个小岛晒干了衣裳,秦斐用他的两把神兵,宝剑和匕首互砍迸溅出的火花燃起的火烤熟了两只海鱼,两人饱餐一顿之后已到了午后时分。 秦斐见岛上长满了椰子树,便飞身而上,打算摘下两个青椰子来尝尝味道,却眼尖地发现就在另一处海边,还躺着两个人和一艘快散架的小舟。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他的侍卫仇五和海鹰会的三当家郑一虎。原来昨日他们已离这小岛不远,仇、郑二人拼命抱住小舟不放,被海水冲到了这座岛上,在风暴中逃得了性命。 当他二人在傍晚时分醒来,仇五倒罢了,郑一虎却被眼前这一对璧人给闪花了眼睛,恍惚之中还以为他是到了蓬莱仙岛,不然怎会见到这样两个神仙般的人物。 等他见仇五喊那风神玉秀的男子做“公子”,更是惊得下巴都险些掉落下来。结结巴巴地道:“难道,该不会……” 秦斐朝他一拱手道:“不错,确如郑大哥想的那样,我便是那何老板,先前因某些缘故,不方便用真面目示人,所以才戴了个□□,还请郑大哥见谅!咱们现下已是过命的交情,我也不想再对郑大哥有所隐瞒,其实我是真正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商行的老板,而是当今圣上钦封的临川王。” 郑一虎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一辈子受得惊吓都没这两天这么多,先是他拜把子的二哥当着他的面把大哥杀了,还要杀他,然后他被和他谈生意的何老板救了,现在这救他的人表示他不是商行老板,而是当今皇帝老爷的亲侄子,堂堂的郡王老爷! 他很想不信来着,这怎么可能呢?堂堂郡王老爷不在京里舒舒服服地待着,跑到这海上来和他们一伙海匪谈私运的买卖,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可是眼前这人的风采气度,还有他眼神中透出的那一种笃定自信却让他只是在心里置疑了那么一下下,便信了有□□分。 可他还是要问上一句,“听说京中的两位郡王不是不能出京吗,怎么,怎么您会?” 秦斐递了一只烤鱼给他,笑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得,只要既有脑子又有胆子,什么事是本王做不出来的,本王不但自己跑了出来谈买卖,还把我的王妃也带了出来。” 采薇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的身份也交待了出来,不但没有不让她见外男的意思,还把她往前边拉了拉,“说起来,本王这位王妃和郑大哥也算是有些渊源!” ☆、第一百八十九回 郑一虎见一个清秀佳人朝自已颔首为礼,她虽穿着一身男子服色,但其容颜殊丽,一见便知是个女子,虽然身上一无所饰,素面朝天,却仍是容光潋滟,单只那一双明眸便令人不敢直视。 他平生哪里见过如此气度高华、容色逼人的女子,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就听一个极是柔和动听的声音道:“郑大哥,先父在日,时常夸赞于你,说你必不会泯然众人,有心胸抱负,定会有一番作为!” 郑一虎听这位王妃提起她先父,不由惊疑道:“敢问王妃娘娘令尊名讳是什么,何以竟会知道小人?”这世上,只有一位恩公曾在他最困苦、最无助、背负着巨大的污名和冤屈时对他这样说过,难不成这位王妃竟是那位恩公之女?难道恩公他——? “先父姓周,于麟德十五年在泉州府大牢中曾与郑大哥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您可还记得?” 郑一虎一听,立时不顾身上的伤痛,拜倒在地,哭道:“周恩公对小人的大恩,我郑一虎无一刻敢忘,只是恩公他怎么,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