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看看齐景天,“他脸那么大?叫我做他的府医啊!” 见凌瑧怔楞,他解释说,“我这几年一直云游四海,想找些个疑难杂症练练手,这不,去年就找到他这这儿来了!”语罢把端药碗的手往前伸了伸,跟齐景天道:“拿着啊,还要我亲自伺候着喝药?” 齐景天赶紧乖乖伸手,把药接过来。 说实话,这辈子还从没有什么人能对他如此吆五喝六,但没办法没,谁叫人家是天下无二的神医呢!而且,自打遇见了鹿十七,自己这两条腿确实是在转好,他不服不行。 所以,这尊大神便是再目中无人,他也乐意供着。 凌文之前交代的事情有限,而且毕竟也没来过墨城,所以凌瑧得知的事情也是有限的,他只知道齐景天还在世,却并不知他为何会坐上了轮椅,此时见到他皱着眉头喝药,身为医者,免不了好奇,问鹿十七,“师父,齐叔叔得的什么病?” 谈到病人,鹿十七语气终于正常了些,严肃的跟他道,“多年前的刀伤,毒入了脊髓,动弹不了了,我正在给他解毒。” “哦。”凌瑧这才明白,又关问道:“那现在进展如何?” “还信不过你师父?”鹿十七瞥他一眼,眼中有得意之色,“约莫再有两三个月,春暖之时,可以下地试试……” 这真是个好消息,这话一出,阁中众人皆是一片喜色,最高兴的当然是齐景天自己,在轮椅上待了六年多,事事都要别人帮忙,除过头脑还是自己的,简直像个废物!倘若能重新站起来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他当然求之不得。 他激动的连连道谢,“鹿先生真乃华佗在世,您对我有天大之恩……” 这种溢美之词听多了,鹿十七没什么反应,倒是见他又激动起来,反而沉下脸来道,“刚才跟你说的什么?切忌激动情绪大起大伏,否则影响了气血,老夫岂不是白忙活了!” 齐景天赶紧又道好,慢慢平稳情绪,鹿十七这才满意些,见三人似是有要事要谈,便道:“老夫先走了,你们聊你们的。”说着又出了望海阁的门。 凌瑧身为鹿十七的弟子,熟知他的脾气,便跟齐景天解释说,“师父一向这样,齐叔叔不要见怪。” 齐景天无奈道,“哪里会见怪?我供着都来不及呢!” 凌濯则道:“好了,咱们先谈正事吧,年关在即,听闻宫中有些异动,咱们当留意才是,还有,赵颐已经几次派了人过来,总避着不见也不是办法,胃口吊足了,该收网才是。” 齐景天道是,便同凌家父子一起密谈起来。 关乎这些年两位父亲的心血,也关乎齐家的血海深仇,如今凌家也已经不得不卷进来了,所以一切的细节都要考虑到,三人从白天谈到傍晚,不知不觉间,外面已是一片暮色。 齐景天为凌瑧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望海阁风景甚佳,几人便索性也不挪地方了,直接命人将酒菜送到这里来,观海饮酒。 其实说是饮酒,但席间的三人中,齐景天因为尚在治疗期,并不能饮酒,所以只是凌家父子俩在对饮罢了。 昔日离家时,儿子还是个青涩少年,如今再见,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凌濯颇为感慨,一时想起远在千里外的家宅与已经逝去的妻子,心中五味杂陈。 而凌瑧呢,如今亲眼看见父亲,齐景天,以及这座新兴的城池,才终于真正理解父亲心中的大义。 从前父子间其实一向话不太多,但今次,却敞开了心中的河流,凌濯为凌瑧讲自己这些年在墨城的所作所为,凌瑧则向父亲交代他离开后家中的旧事。这样的时候,父子像是从未分开过似的,反而比从前更贴近了。 看得齐景天羡慕不已,他也极度思念自己的那个小丫头,可一别这么久,他只能在脑间想象她的模样。 齐景天独自默默饮茶,凌瑧将这副样子看在眼里,心间一动,道:“齐叔叔,晚辈一直想征求您的意见,可否叫萱萱见您一面?” 齐景天一愣,他难道不想吗?只是…… 只是心中顾虑太多,为着女儿的安危,也为着这些年辛苦部下的局,毕竟原来计划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萱萱还在世。 凌濯想了想,跟他建议道:“左右萱萱已在齐州,你们父女离得这么近,倘若不见面,实在太残忍了……这样吧,叫长启接她过来,哪儿也不去,就在墨城见面。” 齐景天一怔,“可是……” 凌濯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笑道:“长启既能顺利过来,萱萱便也能,再说,你以为他们非要把萱萱接回来,是安得什么心?” 顿了顿,又问道:“你真的信得过你的那个妹妹?”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