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耳朵贴在她小腹,隔着轻薄衣衫听里头不太明显的动静,宽慰道:“放心,亲征之前会安排好京城的事。江山天下和遂州魏家孰轻孰重,我清楚得很。” …… 亲征的事说起来容易,要筹备铺垫,却非一朝一夕便能做到的。 傅煜夺得天下,魏建自立称帝后,不管姜邵是否后悔,却因早已上了魏建的船,毫不犹豫地臣服于魏家。 但姜邵虽有此心,底下的兵将却不是人人都有此意。 京城和皇宫握在傅家手里,许朝宗曾许傅煜监国之权,又亲自传了罪己诏,人尽皆知。京城的文臣武将拥立傅煜为帝,管着各处政事,遂州魏家那小朝廷却只是个草台搭的,两者谁更名正言顺,其实一目了然。 更何况,傅家政事清明人尽皆知,魏建底下的贪官恶吏却层出不穷。 如此高下殊异,建昌帐下的官兵百姓,对于姜邵的态度,难免有些非议。 傅煜便由此入手,在无暇动兵的这半年里,放着姜邵不管,只散播消息笼络人心。而今时机已到,便暗中调重兵猛将潜向建昌,叫早已暗暗投入麾下的贺源中动手,以魏建大逆不道、姜邵昏聩为由,带着早就笼络的几位同道中人,反出姜邵麾下。 姜邵被打得措手不及,又被釜底抽薪生出叛乱,力不能敌,被亲自领兵的傅暲诛杀。 因这袭击来得突然,魏天泽闻讯想救时,也已迟了。 待建昌乱局收拾干净,已是四月中旬。 随即,傅煜下令征讨魏建,征调兵马后,于五月初发兵。 永宁据有六州,最东边的地形不算险峻,越往西则越险,东、南、北三处关隘如门户咽喉,山峰陡峻、峭壁林立,底下则江水湍急、浊浪如滚,大军若不走自古开辟出的官道,颇难穿行。 傅煜派出的征讨兵马拿下四座靠东的城池,往西挺近时,却被拦在鹰嘴关外。 两军对垒,僵持二十余日,官兵寸步难行。 傅煜随即宣布御驾亲征。 …… 朝堂初定,新帝便御驾亲征,消息传到遂州,魏建既惊且喜。 所惊者,傅煜此人用兵如神,出手诡谲莫测,先前长武关对阵时,千余铁骑神出鬼没,杀得魏家兵马肝胆俱寒;后来争相勤王,两处厮杀,更是让魏建吃了极大的亏。那鹰嘴关是咽喉紧要之地,倘若被傅煜攻破,便只剩两道屏障。那两处皆不及鹰嘴关易守难攻,一旦失守,遂州危矣! 所喜者,鹰嘴地势险要,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傅煜放着京城的龙椅不坐,自送上门来,若他能伺机除之,岂不痛快? 魏建拿着那军报掂量犹豫,时而恨不能杀过去取了傅煜的性命,时而又极力冷静,不愿冒失轻率。直到傅煜御驾到了鹰嘴关外,迅猛攻势令守军岌岌可危,魏建才慌了手脚,随即征调重兵,带上儿子魏天泽一道奔赴鹰嘴关,欲亲手斩杀傅煜。 父子二人率兵赶至,尚未来得及跟傅煜对垒,一封边陲急报便送到了跟前。 ——据军报,西蕃得知傅煜御驾亲征后,派了五万兵马侵扰边境,来势凶猛,请魏建速派兵将救援。 两处夹击,腹背受敌,魏建得知消息,大惊失色。 不过他也算是戎马一生,当初击退入侵边关的敌寇,也极勇猛,大场面见多了,震惊过后,很快便镇定下来。为免军心不稳,他暂未泄露消息,只命人将魏天泽迅速召来,商议对策。毕竟,父子间虽有许多罅隙,魏天泽在战场上的本事却是有目共睹,又是东宫太子,碰到这种事,魏建拿不定主意,自然先找他商量。 谁知说罢军情,才刚议到调兵遣将的事,两人便争执起来—— “傅煜那狗贼调了七八万兵马过来,就在鹰嘴关外守着,想把老子的地盘夺过去,岂能分走兵马?这边的兵将动不得,只能想办法从别处拨一些过去。”魏建肥厚的巴掌“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脸上隐有怒色,斥道:“打了这么多年仗,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吗!” “何为重,何为轻?边关为重,百姓为重!鹰嘴关能失,边关不可失!” 魏天泽沉声,英武的眉目间锋芒稍露。 魏建听得这句,愈发恼火,“放屁!这鹰嘴关里是老子的天下,放傅煜那狗贼进来,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