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攸桐暗自翻了个白眼,却没敢流露在脸上。 不过也好,他看不上,她心里还能踏实点! 只是方才那满腔困意被他吓得飞走,这会儿心里还咚咚直跳,脑子清醒紧绷。她心有余悸地躺了片刻,仍没什么睡意,旁边那位却似乎已睡着了,呼吸绵长,侧脸峻漠英挺。 攸桐睡不着,气哼哼地瞪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他那一番戏弄的本意,恨不得两拳给他捶醒,到底没那个胆子。 怨念了半天,才模糊睡去。 …… 次日醒来,日已三竿,攸桐没睡够,抱着锦被很想赖床。 奈何新年新气象,当了旁人家的媳妇,不比做姑娘时轻松自在,只能打着哈欠爬起来洗漱梳妆。相较之下,傅煜倒是神清气爽,据说辰时就起身去外面练剑,之后随便用了点粥菜,便精神奕奕地往书房去了。 攸桐撇撇嘴,没理会。 过年的头一日颇为清闲,第二日起便忙碌起来,陆续有人登门。 攸桐前晌陪着客人,后晌到了南楼,便准备要带回京城的礼物——她和傅煜回京的日子定在初四启程,除了回娘家外,傅煜似乎也有几位傅家故人要拜访,寿安堂那边的婆婆准备了些东西,命人抬到南楼,跟攸桐的一道放着,到时候好备车马。 而傅煜也很默契地没再回南楼,夫妻俩仅有的几次碰面,都在寿安堂或者会客时。 到得启程之日,攸桐早早爬起来,做一身便于乘车赶路的打扮,待春草烟波出门。 傅煜在两书阁等着,仍是寻常的玄衣黑靴,披上兵马副使的那层皮,威仪峻整。 他这次回京城,跟平常巡边作战不同,身边只带杜鹤和两位随从。到得府门外,几辆刻着傅家徽记的马车已然备好,整齐停在青石铺成的街上。府门口有人倚马而立,英姿勃发,却是先前在寺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魏天泽。 见傅煜出来,魏天泽翻身下马,朝傅煜抱拳,“将军!” 而后又向攸桐行礼,“少夫人。” 攸桐跟在傅煜身后,端庄回礼。 便听傅煜道:“都安排好了?” “放心,都很妥当。到时候在哪会和?” “初六,在陶城。” “好,那我这就先走了。”魏天泽又瞧了攸桐一眼,利落地跨上马背,而后朝傅煜拱手作别,抖了抖缰绳,纵马疾驰而去。 傅煜亦翻身上马,同杜鹤等人走在最前,攸桐和烟波春草同乘,跟在后面。 这一日赶路还算顺畅,晚间找了客栈下榻,诸事从简。 次日醒来时,外头却暗沉沉的,推门出去,天上浓云堆积,不知是何时阴沉下来,眼看就要下雪。街市上行人匆匆,无不裹进衣衫,只有孩童贪玩,哪怕风冻得脸蛋通红,也还三五成群的嬉戏追逐。 攸桐站了片刻,觉得比昨日寒冷许多,回屋后又换上夹衣。 临行前,又将行李里备着的紫金手炉拿出来,装满了热炭,这才登车。 天寒地冻,冷风肆虐,傅煜没打算挨冻,遂命烟波春草去后头,他跟攸桐同乘。 好在攸桐准备得周全,怕路上不得不同乘时枯燥尴尬,备了好几本书在车里。等傅煜进去,便选了一本递给他,两人各看各的,互不相扰。 外头冷风呼啸,车厢板壁做得厚实,且底下放了炭盆,还算暖和。翻书打发时间,不知不觉中便觉天色昏暗,傍晚临近。此处离荔城不远,若非雪后路滑难行,本该此时入城下榻,而今晚了会儿,傅煜也没打算另寻别的客栈,只命车夫快些,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 …… 陶城地处河中,依山而傍水,又是南北交通往来之处,颇为繁华。 攸桐等人进城时,已是夜色深浓,雪后天寒,路上积雪未融,被踩踏得结实,碾出一道道车辙痕迹。冷风侵人衣衫,冻得人恨不能钻进火炉里,街上人少,生意也冷清,商铺多半关了门,唯有客栈附近还算热闹。 马车在客栈前停稳,杜鹤率先进去打点,攸桐被春草扶着下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