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间候着的大夫也讶异的很,这三少爷压根儿就没什么事,怎么就是不醒呢。 陆远进去的时候,二夫人还在掉眼泪,她是觉得那些大夫不靠谱,若不然宋景怎么会一直不醒,二夫人看见陆远就道:“阿远,你来了,”然后就担忧地看着宋景。 陆远就过去细细地看了宋景,现在宋景的面色已然红润了起来,看着十分健康,他忽然闻见一股子酒味儿,仔细一闻果然是宋景身上的。 陆远沉吟了片刻才道:“依我来看,景哥儿是不是喝得太醉了……” 二夫人闻言一愣……醉?她确实是闻见了宋景身上的酒气,可先前只当他是落水才昏迷不醒,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一旁伺候宋景的小厮站出来低头道:“二夫人,三少爷先前一直在席上同人拼酒,似是喝了好几瓮酒,”他说着有些颤抖:“那酒都是新进来的,听说后劲儿很大,极是醉人。” 这小厮原不敢道出这事,身为下人他是应当拦着宋景的,可他如何能拦住宋景,这才叫宋景喝成了这个模样。 二夫人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最能胡闹,平日里又没什么人能拘住他,自然拦不住他胡来,她面色微变,又叫大夫过来细瞧。 仔细瞧过以后,那些大夫无奈的笑起来,还真是忘了这茬儿,先前只往落水昏迷上想了,然后开了醒酒汤药给宋景服下去。 给宋景喂完醒酒汤以后天已经黑了,众人也都累了,现在看着是没什么大事了,陆远就转身退了回去。 … 小佛堂里。 顾初宁一人跪在蒲团上,背脊挺直,望着前头的佛像。 香案上供了一尊佛像,两头则是莲花灯,鲜花香烛,水果幔帐不一而足,正中央的紫檀香炉上逸出几缕烟雾。 顾初宁已经跪了一晚上了,她浑身酸软,一阵阵恍惚。 下午时珊瑚问她要不要回去换一身衣裳,她当时摇了摇头,然后就来了小佛堂跪着祈福,还嘱咐珊瑚在偏院里打听消息,什么时候宋景醒了就过来告诉她一声。 现在还没有消息,那说明宋景还没有醒过来,顾初宁咬了咬唇,继续跪在蒲团上。 今日之事宋景都是受她所累,若是宋景因此而……她会良心不安一辈子,可她现在什么都为做不了,只能在佛堂里祈福。 再有,为宋景祈福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则是她要为这件事情表态。 虽然宋老夫人和二夫人都叫她不要放在心上,还嘱咐她回去歇着,可她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才是良心狗肺呢,宋老夫人和二夫人见了也会寒心的。 宋景是济宁侯府的嫡孙,因为她这么个所谓的表姑娘而受了伤,不管宋老夫人和二夫人如何宽容大度,心里都会有些疙瘩,但又不好意思苛责于她,她最好就是在佛前跪着,这般跪着多少能叫她们的疙瘩解开些。 这事到底是瞒不住的,全府的人都会知道宋景是因着她的关系而落水,就算宋老夫人和二夫人不责罚她,那些下人或是旁人看见了也会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故而,不论她现在如何不舒服,她都要在佛前跪着祈福。 陆远过来小佛堂的时候,在门外就瞧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屋子里只燃了两盏莲花灯,很是黯淡,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屋里面好似没点灯似的。 陆远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的手放在槅扇上,却半晌没有推开,他望向里头。 许是离的近了,他看的也更清晰了,顾初宁此时正跪在蒲团上,湿漉漉的长发散在肩上,曳地的长裙犹带着水痕,将蒲团周遭晕染的深了几分,长发掩映下只露出小半张脸,显得莹白如玉。 尤其令人注意的则是顾初宁的背脊,她的背脊挺得极直,饶是这里并没有人看着她,她依旧这般挺直背脊。 陆远想起了以前,那是他兄长陆显刚刚去世的时候,杜氏就要她守灵发丧,日日在棺柩前跪着,她也真的坚持了下来。 少时的他懂的不多,只是觉得这个姐姐的背脊永远都是那么挺直。 最后,陆远还是推开了门,他走到了顾初宁身边,他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她苍白如雪的面色和煞白的嘴唇。 顾初宁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她原本以为是顾瑾,可后来一想,她让珊瑚看好顾瑾,不叫他随意乱走,来这儿的就不可能是顾瑾了,那会是谁呢。 蒲团的一侧是一双绣了祥云纹的皂靴,她沿着目光往上看,就看见一张极俊秀的脸,顾初宁的嗓音干涩,她喃喃道:“表少爷?”陆远怎么会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