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无忌,从中就举出这个例子。因此事恐怕涉及私人恩怨,不若社稷江山重要,故而放在了下边。” 将奏折打开,双手恭敬地摊在案面上。 杨萱一瞬不瞬地盯着圣上脸色,看着他由平静到怒气渐生,咬咬唇,开口道:“启禀圣上,民女尚有下情要奏。” 圣上沉声道:“说!” 杨萱身体抖了下,却仍保持着镇静,“萧大人为人正直,这事不能听一家之言,先得经过查证才是。再者,即便萧大人真的割了夏举人的舌头,那也是夏举人罪有应得。” 原本低着头躬身侍立的范直听到此话,不禁抬眸瞧了眼杨萱,复又低下头。 杨萱续道:“夏举人既能通过会试,想必读过圣贤书,理当知道礼义廉耻,知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可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辱我声名……” 默了默,低声道:“他说我肩头有粒朱砂痣……圣上明鉴,这话岂是随便可以说的?我本是要以死明志的,承蒙萧大人加以解劝,再者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我要去死,应该死的是那个读圣贤书的夏举人才对。” 圣上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带着几分审视与质疑,“夏举人为什么要对你说哪种话?” “民女如何得知,圣上该去问夏举人才对?”杨萱脱口而出,随即觉得语气不妥,连忙低下头,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夏举人的兄长身体有恙,去年四月里娶了民女的庶姐冲喜。前阵子在清和酒楼遇见夏举人,夏举人说他跟庶姐已育有一子,民女向他道贺,夏举人就说出此话。至于夏举人是有意打听还是无意得知,民女着实不知,更不知他为何要在大庭广众面前说。”顿一顿,直起身子补充道:“兴许是喜得麟儿太过高兴,一时魔怔了也未可知。” 双唇紧抿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懑与讥刺。 圣上端详片刻,挥挥手,“你退下吧。” 杨萱叩头谢恩,两手撑着地勉力爬起来,弯着身子离开。 范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俯身对圣上道:“此事是老奴的错,老奴觉得萧百户在大同行事周全,且无家小拖累,可以成为纯臣,却未料到竟是鲁莽暴戾之人,老奴怕耽误圣上大事。不如把萧百户……弃了?”说罢颤巍巍地跪下来。 圣上摇头道:“公公起来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打仗最忌讳临阵换将。倘或杨二所言属实,朕不觉得萧砺有错……谅那个小丫头也不敢欺瞒朕。”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侍立的黄衣太监,推门进来,欲言又止。 范直斥道:“有话赶紧说?” 黄衣太监支支吾吾地说:“适才那杨姑娘本是走了,可半道又回来了,说有事忘记问圣上了。” 圣上皱着眉头,“让她进来。” 杨萱在门外听见,提着裙角走进来,正要跪下。 圣上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用跪了,什么事儿?” 杨萱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方才圣上赏赐了药粉,我是想问问能不能顺便带回去,这样就不用劳烦内侍公公跑腿了。” 那双好看的杏仁眼水汪汪怯生生地,满含着期待。 圣上认真地看她几眼,忽地笑了,“你是怕朕忘记此事?”将身体往龙椅上一靠,回头吩咐太监,“去找孙仲义要两瓶伤药,他若不给,就说这是朕的口谕。” 太监低低应着,偷偷扫一眼杨萱,飞快地走了出去。 “杨二,”圣上随意问道:“你那笔墨铺子每年多少进益?” 杨萱每月都扒拉算盘珠子合算账目,清楚得很,不假思索地道:“每个月约莫百两银子的纯利,去年开张半年,进益四百两,今年已经有一千多两了。” 圣上颇为惊奇,“就这文房四宝能有这么大的利润?” 杨萱笑道:“要是内府衙门能多光顾几次,利润更大……非是民女赚圣上的银子,是因为每次内府公公离开,都有许多王孙贵族的管事打听内府公公采买的物品,想依样采办。他们可是阔绰得很,比内府公公大方多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