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转身出去了,气得鼓起了脸,猛地站起身——谁说不容更改了?谁说板上钉钉了?絮儿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 然而才站起来,想起那些糟心事,又不由得脸色一白,颓然坐下了。低下头,两手捂住脸。 “公子,不好啦!”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茯苓跑进来,一脸惊慌的神色,“江小姐来了,就在门外!” 裴君昊“腾”地站起来,张开口,顿了顿:“不许她进来!” “她没进来,在后门那儿呢!”茯苓说道,一脸惊慌的神情,“公子,江小姐说,如果见不到您,她就自尽在当场!” 裴君昊猛地瞪大眼睛,愕然道:“什么?!” “江小姐才来的时候,下人便撵她走了,但她不走,反而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簪子,抵在了脖子上。只说如果见不到您,她就立刻自尽。”茯苓说道。 裴君昊浑身一僵,随即大步便往外走去。然而刚出了门,步子又顿住了。 “是真的!梅香都哭着跪在地上了,江小姐也没回心转意!公子,这可怎么办呀,不能叫她死在咱们门前呀!”茯苓着急跺脚道。 这时,院子外头伺候的红玉听见了,猛地瞪大眼睛:“不能叫小姐自尽!”转身飞快往外跑去,“我要告诉小姐真相!” 她本来跟翠芝、小纹一起,被江絮安置在易妈妈那里,准备开铺面的事。但是裴君昊不知何时就毒发了,众人制不住他,便把红玉调了回来,放在裴君昊的院子里。如此一来,假若裴君昊有个不好,也有人能困得住他。 才来的时候,红玉便听下人在说江絮的坏话,又说裴君昊如今对江絮十分鄙弃,顿时气得不得了,挽起袖子就找裴君昊理论。她如今是一心为江絮的,哪里能眼睁睁看江絮受委屈,一拳都快捶到裴君昊的脸上了,才被茯苓急忙拦下,对她说出真相。 又嘱咐红玉,这是机密,也是裴君昊为江絮好,否则给南疆那边的人知道了,未必不会对江絮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红玉十分不情愿地答应了,保证不乱说话,也不冲动。但是听见江絮居然要自尽,顿时脑中轰的一下,什么也管不了了,拔腿就往外跑。 “站住!”茯苓叫了一声,却只见红玉跑得跟兔子似的,一眨眼便窜出去老远,气得跺了跺脚,提着裙子就要追过去。 却见有一道身影更快,风一般从她身边擦过,定睛一瞧,却是裴君昊跑出去了,往红玉的方向追去。 “这到底是要怎么样?”茯苓气得跺脚,“已经忍了那么些日子,可别功亏一篑!” 朱嬷嬷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口,面上一片疲惫,深深叹了口气。 门口,江絮一手握着簪子,抵在脖子上,威胁道:“不叫我进去,我就血溅在此。” 梅香已经吓呆了,虽然在马车上,江絮同她知会过一声,但见着那尖利的簪子抵在江絮白嫩的脖子上,还是叫她心惊肉跳,抱着江絮的腿,眼泪哗哗往下流:“小姐,您仔细些,千万别乱来啊!” “喂,都跟你说了,我们王爷不见你,你快走吧!”看门的下人很无语。他本来想狠狠奚落她们一通,然后甩门就走的,但是茯苓吩咐过他,如今府里要“仁义有加”的好名声,再那样做便不妥了,因此强忍着轰她们的冲动,好声好气地说道。 江絮一手握着簪子,抵住脖子根处,余光瞥见他身后敞开的大门,腿上微微一抖动,等梅香的手抱得松了一些,便挪动脚步,往门口的方向蹭去:“我不走,我说过,如果你不叫我进去,我立刻血溅在此!” “你这姑娘,这么难缠呢?”下人很是没法子,但又不敢对江絮太过无礼。一来,茯苓说过了,二来,江絮是未来的燕王妃,就这么死在晋王府门口,或者说在晋王府门前出了什么事,燕王殿下不得拆了晋王府啊? 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可能性,瞧瞧吧,五皇子只是对江絮有一点点心思,便被燕王殿下夷平了府邸,如果江絮在他们府门口出了事,只怕善了不了。 “放下簪子!”这时,门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眨眼间便跃出门外,来到跟前。 江絮抿了抿唇,仰头看着站在跟前的这道身影。他比上回见到时,要憔悴得多。几乎是一个照面,江絮便察觉出来了。下巴上有没刮净的青色胡茬,两只眼睛下面是浓浓的乌青,原本红润的皮肤也苍白干燥,一双清亮单纯的眼睛,也布着明显的血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