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笃,笃,笃”的声音,应该是在和里面的人对信号。 任江城略一思忖,拿金钗钗头在元绎的衣裳下摆划了一道,顺手撕下他一截长衫。 她拿着这长衫悄悄走到门前,迅速的晃了晃。 元绎这件衣袍是醒目的亮绿色,如果外面的和他对信号的人看见了,应该会以为是他到门前转了个圈。商量好的信号不肯对,人却往门前晃,应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了,说不定外面的人摸不清楚状况,便会自投罗网了。 果然,片刻之后,淳安郡主悄悄过来了,“三殿下,好了么?”声音小的不能再小,细如蚊呐。 任江城憋住气,没有回答她。 淳安郡主纳闷,探进了她的脑袋,“三殿下,三殿下……”见没人应她,觉得奇怪,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我方才看到你了,你得手了没有?为什么不放信号?”任江城在门后躲着呢,见她走的近了,眼中寒光一闪,迅疾出掌,重重击打在她的后颈上。淳安郡主闷闷的哼了一声,软绵绵的在倒向一边。任江城眼疾手快扶住她,把她拖到元绎身边,顺手扔在元绎身上了。 扔过之后本来要走,但是想想自己方才所受的惊吓,心里实在憋气,用力把元绎的上半身扶起来,把淳安郡主硬塞到他怀里,“你俩真相配,以后相爱相杀吧,看谁比谁更缺德,更没底线!”塞好了,看着很是难舍难分了,她心里的气方才略消了些,抹抹额头上的汗,拍拍手掌,轻轻松松向外走去。 出去之后,她在四处察看了下,见到桓广阳的另一名随从和方才那个负责招待她的宦者面对面趴在水边的一个石桌上,好像是困的睡着了一样。 任江城叹了口气,“虎狼之地啊,有人保护也不是绝对安全的。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最踏实啊。”大大的感慨了一番,拿茶杯到水边舀了杯清水回来浇在那随从和宦者的脸上,“醒醒,别睡了。” 那随从和宦者被任江城用凉水泼醒,宦者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随从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八娘子,你没事吧?”眼中露出恐惧之意。 任江城用安慰的语气道:“放心,我没事。”她指了指那间小屋,“不过,那里面有事。”随从又惊又怒,立即想飞身过去看,可是他站起身之后才发觉腿还是软的,身体不协调,差点栽倒。 “不着急,沉住气不少打粮食。”任江城笑道。 那随从满脸羞愧,宦者反应慢,这会儿也清醒了,又是怒,又是怕,“是谁……是谁……这可是在宫禁之中啊……”想到有人敢在宫里捣鬼,敢在皇帝眼皮底下捣鬼,脸上雪白,没有一丝血色。 随从和宦者一起跑到了屋里,再出来的时候他俩相互看了看,眼中都有绝望之色。 他们受了命令照看任江城,可是最后他们倒下了,是任江城用冷水泼醒了他们…… 失职,这是严重的失职,会要人命的…… 任江城何等聪明敏捷,这两人的神色哪能逃过她那双慧眼?她想了一想便明白了,“真相若是泄露出去,你俩会有很大的麻烦,对不对?” 那随从嘴角勉强挤出丝笑意,“岂止是很大的麻烦,应该是……应该是……”身子颤栗,神色惨然,说不下去了。 宦者哭丧着脸,“呜呜呜,我家里穷,养不活我,才会净身进宫的,就是想保住条小命啊,今天还是要死了,呜呜呜……” 任江城到底还是太善良了,心软,闻言起了恻隐之心,“我有办法救你们。” “什么?”随从和宦者都难以置信似的齐刷刷转头看她。 任平生和桓广阳、陵江王等人从水阁中出来了,桓广阳在外面问了一个小宦者,之后任平生和桓广阳往一起往这边过来了。 任江城踮起脚尖看了看,莞尔一笑,“来,趴在桌上,我讲给你们听。” 随从和宦者很听话的趴到了桌子上。 任江城也趴下了,小声告诉他们,“如果是对着我阿父和桓十三郎,便说是咱们早就发觉了,里面那两个人是咱们一起收拾的……如果是对着宫里的其余的人,咱们便是一问三不知,饮用了茶水之后便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记住了么?” 随从和宦者绝处逢生,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持,趴在桌案上,连连点头。 随从道:“八娘子,小的姓宋,名宋小从,以后小的唯您马首上瞻,水里来火里去,绝无异言。”宦者忙也道:“小的名叫甘小泉,和宋兄长一样,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任江城趴在桌上,还忘不了跟他们谦虚,“哪里,哪里,休要客气。” 耳边听得脚步声,任平生和桓广阳在往这边走。 “阿平,等等我。”陵江王大喇喇的声音。 “光禄大夫,恭喜恭喜。”又有两个人跟过来向任平生道喜。 那名叫甘小泉的宦者小声道:“八娘子,宋兄长,这两位声音圆些的是太子,尖些的是会稽王。”宋小从大喜,“这下子可好了,见证的人这么多,里面那两个坏蛋……哈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