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只是过来给王妃请安,看看父王,待会儿便回去了。” 老太太还是让她过来,说是出嫁在即,不要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徒惹别人笑话,又说为了不让郑王为难。 卫安答应了,也已经预料到了丁氏的态度,想了想,就很客气的说起了那天祭祀明鱼幼的事。 可是她才说了几句,郑王妃就冷笑了一声看向她说:“不必说了,这天下没有哪条律法是拦着人尽孝的,郡主如此孝顺,谁敢挑剔您的行为岂不是就阻止您尽孝了?再说了,您本来就能干,做事没有不周到的,谁敢说您有不是?我终究不过是个继母,那普慈庵里的灵位那位,才是您的母亲呢。” 她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笑着抚了抚衣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很有些刻薄的说:“毕竟郡主是个重情义的人么,长宁郡主毕竟犯了大错的,郡主识时务,是俊杰,当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是讥讽卫安,说她对待另一个母亲丝毫不用心,对明鱼幼却处处看重。 丁氏是不知道卫安真实的身世的,她不知道卫安是明鱼幼亲生的孩子,何况纵然是知道,她心里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卫安的行为有所改观,反而会更加的厌恶和芥蒂-----是亲生的就更难对付了。 这回的事,她实在是极为恼怒了。 她当然知道卫安的恩情,从前也的确是对卫安救了她们母子的事极为感激,可是日子久了,这些恩情就渐渐的…变得不那么像是恩情,反而更像是枷锁了,箍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家里的什么事郑王都习惯性的倚重和偏向卫安,卫安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她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她曾经试探着说出过自己的意思,却毫不犹豫的被郑王拒绝。 就像是她亲生的弟弟,这些年她一直跟弟弟相依为命,加上弟弟是丁家唯一的后代了,她难免有所偏重和偏爱,弟弟快要到十五了,她便想着给弟弟娶亲的事,央求郑王去寻名门贵女。 郑王一开始也答应了。 可是卫安却婉转的说也不一定非得就找贵女,说是普通家里的女孩儿,只要是人品贵重的,也是可以的,不必非得要在名门贵女里头挑选。 郑王竟然答应了,而且真的依照她的话,并没有给她弟弟挑选什么名门望族的女孩儿,而是选了自己身边属官的女儿给她弟弟为妻。 这一件事始终是一枚钉子,在她心里不能平息。 而后来的事,更是桩桩件件都让她知道,她在郑王心里,跟卫安是不能比的,她说的什么话,都不如卫安的管用。 尤其是这次祭祀明鱼幼的事,更是让她积累的怒气到了散发出来的时候------她之前就已经去信给郑王了,说是宝哥儿病了,就是因为想要郑王能赶回来先看看宝哥儿。想试探试探宝哥儿和自己在郑王心中的地位。 可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竟然真的就是比不过一个已经死了的死人。 郑王没有先回来,哪怕是她故意夸大了宝哥儿的病情,说是已经去请了太医,郑王竟然还是没有改道,直接去了普慈庵祭祀明鱼幼。 这让她恼怒之余更加心里头发凉发寒。 她不能朝着郑王发怒,那怒气自然就得找个去处,一样去祭祀了明鱼幼的卫安就是最好的发泄出口了。 本来就不是她亲娘,她难道不是因为要讨好郑王和卫老太太,所以才那么殷勤的吗?何况这么大的事,她也没有来告诉过自己,知会自己一声…… 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她的冷淡和讥笑还是出乎了卫安的意料,她慢慢的跟郑王解释:“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说,您还带着宝哥儿,怕您不方便…” 哪里有喜欢在原配跟前执妾礼的继室呢,丁氏从前跟卫安算得上是同患难的时候,也是对这个只字不提的。 卫老太太心知肚明,就跟卫安说,不必折腾那么多了。 谁知道,就算是不通知,也是错的。 丁氏冷冷的转头相对,不耐烦的打断她说:“我知道了,郡主做事从来都是有理由的,怎么会错?就算是在王爷那里,您也是永远不会错的。” 卫安愣了愣,并没再说什么,再呆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丁氏也没有留她的意思,连开口都没有,只是懒懒的说了一声让她慢走,就转过头去问婆子点心为什么还没上的话。 正说着,宝哥儿却来了,他自己抛在前头,乳母在背后心急如焚的跟着,见了郑王妃就急忙跪下来赔罪:“宝哥儿醒了听说郡主来了,就急不可待……” 宝哥儿才一岁,走的还不稳当,见了卫安就猛地朝她扑过去,咯咯的笑起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