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弟弟,捐了个员外郎的官儿,分管着码头上的事。” 正说着,陈大老爷便着急起来了:“祭祀的路线都是早就定好的,到了中央才放祭品,我们不可能临时吩咐掉头的!而且这样一掉头,摆明了要出事啊!” 沈琛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的将底下的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卫安在屏风后也把这些人的反应看的清清楚楚,陈家二老爷面上显然有些不自然,而且飞快的往旁边瞧了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 卫安便挑了挑眉。 刚才陈大老爷已经说过了,陈二老爷才是分管祭祀船只的,当天的船只是他在安排。 沈琛显然跟她想到了一起,笑了笑便道:“既然是接到了命令,查一查,不就清楚了?” 他顿了顿,才道:“刚才陈大老爷已经说了,船只是二老爷分管的,既然如此,就要劳烦二老爷多留一留了。这件事不查清楚,本官始终寝食难安------初来乍到便遇上此等事,一不注意便可能要了性命,容不得本官不担心,还望诸位理解。” 众人自然没有敢不理解的。 陈大老爷作为陈家的人,自然是要保全陈家的利益,立即便出声赞同:“钦差大人说的是,不管是为了您还是为了百姓们,这件事都该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应和。 沈琛嗯了一声,便道:“既然如此,陈二老爷不如仔细想一想,船上安排了多少主事的人?又有哪几个说话是算数的?” 雪松有些不大明白,偏过头去小声的问卫安:“郡主,侯爷这么问,是不是不大对啊?他不是说要看戏的吗?到现在也没看成啊!” 卫安便笑了笑:“这件事说到底,沈琛不相信是陈家做的,就算是陈家,那也不可能是陈大老爷,很可能是陈二老爷,或是陈二老爷被人算计了。不管是其中哪一个可能,抓住陈二老爷始终是没错的-----他总知道些什么,之前或许有顾忌不能说,可是现在,陈家的当家人都已经站出来表明态度了,一副若是他说不清楚就要把他抛出来当牺牲品的态度,你说陈二老爷还会顾忌什么吗?” 这件事说到底,重点就是在市舶司的利益分配上,杀招也在这里。 四大家没有一家是不在乎这个的,自然也就没有一家敢拿这件事来赌。 雪松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看了外头的人一眼,皱着眉头摇头:“可是就算是这样,我看他们这些人好像也都不怎么着急的样子,半死不活的……” 都是人精了,就算是要急也不可能摆在面上。 不过没有关系,他们很快就会着急了。 沈琛眼风扫向其他几家人,开始送客:“说起来,早上开始便不断有百姓过来,说是要检举,既然陈二老爷是分管船只的,又恰好来了,那便太好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将案子审清楚吧。审完了案子,弄清楚了此事,市舶司选址的事才好定下来。本官这里有事,除了陈二老爷,诸位便请自便吧。” 这么快就要送客。 许员外心里咯噔了一声,面上却什么都不敢露出来。 昨天的那一场无声较量,他就已经发现这个钦差的可怕之处,虽然年少,可是手腕却丝毫不显得稚嫩,他今天说的话看上去很没有条理,可是却不动声色的就又分化了陈家兄弟,给了四家人一个措手不及,话里话外又在含沙射影的让人心慌…… 其他几家人已经站起身来跟沈琛告辞了,不管他们心里是否情愿,可是都毕恭毕敬的。 陈大老爷和刘老爷都已经安排好了宴席,争相请沈琛晚间过去赴宴。 除了他们,还有王家。 连他的大哥许大善人也急忙表态,说是已经挖出了珍藏地下二十多年的好酒,专门等着沈琛过去。 沈琛含笑点头应承:“应该的,应该的。诸位都是当地的大户,到时候市舶司的事少不了要大家的帮忙配合,解决了这件事,本官自当奉陪。” 众人便都纷纷告辞。 一出了驿馆的大门,许大善人便面色不善的回头看了许员外一眼,冷声质问:“刚才那帮人一个个的一个赛一个的能说,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怎么今天竟一个字都不说,跟个哑巴一样了?要用你的时候没什么用处,不要用你的时候,你倒是挺能说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