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可偏偏他见隆庆帝生了儿子了,想着收敛了,竟忽然就闹出来了。 他瞪着眼睛,握紧了拳头到退一步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半响才怔怔的说:“都收了这么多年了,封地上我们王府是如何的,你心里知道。” 端王妃喉咙一梗,想到他们在封地的藩王府邸,规制比之皇宫也差不多少了,面色就是一白,紧跟着便似秋风中的落叶抖个不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可怎么办……”她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地往下落,惊惶得如同惊弓之鸟:“这回查的严呢……” 端王自己也揪着这么多天的心,自从知道这事儿以后,他就连着这么一个多月都没睡好,如今青白着脸摇头:“也未必就到了那个地步,现在不是还没查出来吗?” 历任盐政那么多,未必就会查到先帝一朝去吧? 那个时候的老臣,多多少少也要看先帝的面子…… 他自己安慰自己,可其实心里也急躁得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再想,别无他法,催促着妻子:“往皇后宫里多走动走动……”他咬了咬牙,出了一回神才道:“若是实在没法子,往方家去一趟,寻寻方家老太太……” 端王妃进宫越发殷勤,每每见着小皇子便说上一箩筐的吉利话。 方皇后半点儿异样也没露出来过,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还说起儿女经来,落后又道:“你最近倒得闲。”说罢打趣一句:“放心罢,有礼部和圣上看着呢,这人选上再不会出错的。” 她是在说给世子们选妃的事。 换做从前端王妃自然会旁敲侧击的打探个不住,可是等到现在,她却一个字都没心思问,强颜欢笑的陪着说了一阵,才鼓足了勇气提一回盐引案的事:“这事儿闹的…原本还想着给小皇子大办的,倒是把小皇子的满月给耽误了呢。” 否则按照隆庆帝的性子,前两个月小皇子的满月,无论如何也会大办特办的。 方皇后笑着摇头:“他一个小人儿家,原也不该太过娇纵。” 却半个盐引案的字也不提。 端王妃真的急的连嘴唇都干裂看来,一说话连舌头都痛,心惊胆战的告辞出宫。 方皇后这边眼看着水米不进,她却不能坐以待毙,想了又想,还是往方家去了一趟。 方老太太和方夫人见了她一回,态度很是恭敬,做足了礼数。 端王妃心中一轻,可是紧跟着再问,却又仍旧什么口风都探不出来。 她忙碌了一阵,一无所获,愈发像是没头的苍蝇,急的到处乱撞,拉住了端王咬唇问他:“事到如今,你跟我交个准话,是不是得罪了方家才引发的这祸事?否则这事儿还没牵连到你,你怎么就先……” 先说起方家来了? 端王的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终于还是嗯了一声,铁青着脸说了原因。 为难曾耀,是自来就有的规矩。 盐政们拿捏着盐商的命运,可盐商们也同样是给盐政们送银子的,姿态自然也要摆足。 偏偏上一任的黄冰清原本是想着留任三年的,还许了盐商们许多预提的盐引,可是却被方家挤掉了差事… 盐商们这才想着给曾耀一个下马威。 谁知道曾耀这个人如此不开窍,其实只要他多多许诺盐商们多发些盐引出去也就是了,他捏着盐引,难不成还不能让盐商们低头? 可他偏偏就是个愣头青,又仗着方家的势力,竟三不知的就把这事儿给捅破了天。 捅破了天以后,就不是曾耀能收的了尾的了,牵出萝卜带出泥…… 端王妃还没听大明白,可是却知道了,曾耀是方家的姻亲。 她茫然抬头看着端王:“那你让我去找方家…” 端王惨然一笑:“若是实在到了那个地步,就只好把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