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的喊了一声:“七小姐……” 卫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可就算是回了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了。 郑王的意思是,她是明鱼幼的女儿?她不是长宁郡主生的也不是什么外室生的?而是明鱼幼的女儿? 那她之前受的那些委屈算什么? 那她上一世到最后还心心念念的母亲算是谁? 那她的亲生母亲明鱼幼受的那些苦算什么?! 她不明白,于是也就不走了,站定了冲花嬷嬷摇摇头,然后朝卫老太太点了点头,转头直视郑王:“不用去验了。”她说:“我背后肩胛骨,的确有一颗胭脂痣,是汪嬷嬷告诉我的……” 汪嬷嬷说,这是福气,她以后会有福气的。 可她从来不知道福气在哪里。 卫老太太震惊的望向卫五老爷。 卫五老爷人在建州,那段时间她病的起不来床,一听见了明鱼幼的死讯更是病情加重,好长一段时间才缓和过来。 可她的身体当时实在是不能长途跋涉,强行走到一半,到河南出了事,病的连神智都不清了。所以才去信给卫阳清,问卫阳清实情。 卫阳清的确在感情上不如何靠得住,可是她以为卫阳清在这些事情上总还有点儿良心。 卫阳清明明斩钉截铁的和她说过明鱼幼死了的。 可是现在郑王说的却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卫阳清就算是再无能,大小也是个知府,万安寺就在他管辖之内,什么都要靠着他,如果真的有猫腻,他能一点儿不知道? 除非他是在撒谎。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卫老太太心里五味杂陈,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出奇的冷静和镇定,她看着卫阳清,神情冷淡的问:“你怎么说?” 卫阳清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发生的事情太多,背后的敌人也太多,他之前一直有的顾虑现在依然还有,脑子里乱的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郑王却条理清晰,他冷笑了一声:“她们就这么养了安安十几年。” 他看着卫阳清越发的难看的脸色,和卫老太太额头上已经爆出来的青筋,声音冷淡:“口口声声鱼幼是亲人,可是她们就是这么对待鱼幼唯一的女儿。安安过的怎么样,不用我说,老太太心里也应该心知肚明吧?” 他的话泰半都是讽刺,可卫老太太却生不起气来。 只要一想到卫安是明鱼幼的孩子,而她眼睁睁的看着卫安在眼皮子底下受过这么多委屈,她就难过的连呼吸都困难了。 她冷热看着卫阳清,冷声问:“你怎么说?!安安是鱼幼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如果当初知道鱼幼还有孩子,并且就养在自己身边,她的日子就不会过的那么艰难。 她就不会生无可恋,以至于差点儿一场大病就死了。 卫阳清不断给卫老太太磕头,却一直梗着脖子不肯服软:“鱼幼求我的!” 他声嘶力竭,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鱼幼说,让我把孩子养在我自己跟前,或者远远的送走,一辈子也别让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难过的捧着脸呜咽起来。 “我又不能太疼安安……”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石头猛然被搬开,卫阳清头昏脑胀,可是心里的顾虑却还记得清楚:“长宁也知道安安的身世,我要是……” 长宁竟然也知道! 卫老太太震惊又愤怒,实在没料到长宁郡主的心肠能狠成这样。 她明知道卫安是明鱼幼的女儿… 她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你女儿呢?” 卫阳清垂下头哭:“长宁准备下山的时候受了惊吓,难产,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 卫阳清跪得笔直,接下来的话也说的顺畅多了:“就因为这个,我当时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当时我当建州知府,山西卫所的锦衣卫还来建州问过鱼幼的事……我就想,如果孩子是我的,就少去了许多麻烦……” 当时的情势下,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卫老太太看了郑王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又问:“长宁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之前不知道,过后才知道自己女儿死了,被鱼幼的孩子顶上了,会这样生气也是难免的。 卫阳清实话实说:“我是跟她商量过后才决定的,她当时若是不同意,我就真按照鱼幼说的,找一户人家送养了,可刚好有这个契机,我就觉得,总归放在身边养着放心些。到时候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卫老太太握紧了卫安的手。 可是卫安这么多年怎么过的,亲近的人都知道。 她挂着长宁郡主长女的名,可一天也没得过长宁郡主的好脸色,不仅如此,长宁郡主还要给她栽上一个外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