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 行歌心下凛然,“这话怎么说的,贫道豆蔻梢头,正当年华,哪里有病?” 斐然殊低头问道:“那你记得前日对斐某所说的话么?” 行歌一惊,抱紧被子道:“我……贫道说了什么?” 斐然殊微微眯起眼,又道:“那你记得你对顾清渠与两位侍女说的么?” 行歌这下坐不住了,抓着头皮,迟疑了半天,终于问道:“该不会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随便许下了什么诺言……然后欠了什么不该欠的债吧……” 斐然殊蹙眉,道:“你经常如此么?” 行歌咂舌,“这话怎么说的。贫道谨言慎行,也就是有那么一二三四五次偷偷下山喝醉了酒,不小心答应了师姐扫道观、倒便桶什么的。这是修行,世俗之人不会懂的。咳,所以说我这次到底欠了什么债?” 果然,病时疯言疯语,不足采信。 斐然殊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心中又产生一股无来由的郁结。 他平生磊落风雅,即便身世离奇坎坷体质奇差无比,也从不曾怀疑自己,亦不曾对前途迷茫。他认为七情可辨,六欲可控,何曾产生过这般无以名状的情绪? 因为这无名郁结来得乍然又陌生,所以烦躁。因为烦躁,所以眼前的行歌虽然与聂云长相一般无异,此刻却再也不能如聂云一般使他内心平静,反而,令他无端生怒。 “你欠的债,多了。” 斐然殊眸中似有火光,深深望着行歌,半晌才抛下一句:“收拾一下,明日我们便上路。” 言毕转身,衣袂随风扬起,拂上房门。 行歌抱着被子的手一松,背抵着床,垂下头来。 唉,她是记得的。 她心上有斐然殊。不知何时而起,也许是马车初见的惊艳,也许是被握住掌心的悸动。若是声色迷人也便罢了,偏偏她明知他喜爱附庸风雅华而不实,擅长恃强凌弱掐住人七寸便会打个不停,号称向来只说实话却坑人无数,明知这一切,却还忍不住要心动心痒。 唉,斐然殊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法师啊法师,这难道便是她的道?抑或是劫? 当然……也可能只是病? 行歌想起发烧之时梦到的事,不禁又是叹息连连。 梦中,聂云素面无波,不知为着一个什么原因要与斐然殊决裂。 斐然殊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他说:“如此。你我之约……” 她说:“一笔勾销罢。” 他说:“即便他只是要利用你,你也要离开?” 她突然笑了,笑得温柔,她说:“你竟会问出这一题,想来对我也是有心了。我真欢喜。你这样很好,只是我走后,你凡事莫做绝,对自己心软一些,便是对我有心了。” 她说:“这一题若要有个答案,大概是飞蛾扑火……旦夕温暖,堪慰平生。” 他说:“若有一天,你所得非你所求,那就来天下第一庄。我在翛然阁旁,建了一座楼,名唤酹月,有花有树,有月有酒,是你素来最爱的格局。” 她说:“若有那一天,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说:“莫寻我,莫救我,生当陌路人,黄泉不相交。” 听到这里,行歌只觉得聂云真是无情啊无情,可怜的阿斐,情深错付。行歌想留下来看看斐然殊,却身不由己跟着聂云离开。聂云每一步走得用力又坚定,一直到一辆马车之前驻足。车内伸出一只手,她抬手握住,随即被拉入车中。 车内,聂云一张脸煞白,整个人蜷在一个红衣男人怀中。 “云儿,你怎么了?”红衣男人满脸担心。 “有点冷。美人,别说话,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