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的低应从女子唇畔溢出,她轻撇过头,肌如盈雪,唇若点樱,容色极为精致,似初开的桃花,娇嫩粉艳。 她掀眼看向紫烟时,那一双杏状媚眼眼尾微微上翘,原本该是惑人摄魄的,但此时哭得红红肿肿,娇色之中带了几分楚楚可怜,教人心生不忍。 “夫人,您也别太伤心,公子他。”紫烟蹙了蹙眉头,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家夫人在广陵城是出了名的好容貌,正是碧玉年华却早早守了寡,换谁谁不难受啊。 “紫烟,我没事”楚娆垂着头,在紫烟的手上轻拍了几下以示无碍。 她将信笺收进手袖,转过头起身往香案里又添了一支香,看着案后空空的木头棺材,眼泪就止不住下来了。 她怎么能不难受嘛。 嫁给祁苏这半年,虽说他体弱寡言,冷冰冰的不喜别人亲近,但至少,他从不管制她,所以她跟祁苏也称得上相敬如宾。再加之上无老,下无小,有祁苏在,连大房的脸色都不必看,过得还算是惬意。 然而前几日突然就传来消息,说祁苏在外地病死了,人一时难送回来,大房帮着先定了口棺材,这才布起了灵堂。 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守了寡,想想以后不知何时能回自己爹娘那,二房没了传承孤零零的,楚娆是既为祁苏难过,又为自己伤心,一下子哭了两天,今日才算好一些。 可是不管以后如何,逝者为大。这四十九日的停灵,她定是要好好陪着的,也算是感激祁苏这半年对她的照拂。 厅内是女子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屋外则是隐隐传来远处的雷声轰鸣。 紫烟看了看外头天色,温声开口道:“夫人,我们先回院子用膳吧,等过了晚飨再来。” “嗯。” 祁苏习惯独住在三进院的正房,楚娆则住在最里头的后罩院。那处离灵堂有一段路要走,两人没带伞具,便不自觉加快了步伐,谁知还是没避过,半途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秋雨湿冷,最易染上寒症,紫烟赶忙以手袖替楚娆遮蔽,主仆二人一路小跑躲进了就近的亭子里。 “夫人,您在这等奴婢一阵,奴婢去拿把伞遮来。” 楚娆点了点头,擦拭掉额角的雨水,往亭子里站定。亭子中央的桌台上有一只白玉棋盘,她素手拂过玉色棋子,记得以前,时常能看到祁苏在亭内自弈,而棋盘上只得一色,那时候她还想这同色的棋子该怎么下。 楚娆收回手,神色越发黯然,以前是看祁苏对她冷淡,不敢问,以后,是少了那个人,再没机会问了。 她对祁苏算不上欢喜,从进门到现在,他们之间讲的话约莫不过十来句。可纵然没什么感情,她还是觉得很惋惜,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楚娆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雨势愈大,紫烟却迟迟未来。她远眺了一阵,隐约看见一个执伞的身影正在靠近,原本还以为是紫烟,可是。看起来好像是个男子的身形。 不对,是他? 楚娆蹙起两弯秀眉,她见大房的次数不多,但也认得出,渐渐走近的这人是祁苏的堂弟,房中已是一妻三妾,听闻外头还养了几个小院。 “堂嫂,这雨势颇大,我是来接你过去的。”祁风唇角微弯起,原本算的上周正的相貌,在这阴沉天气下说不出的让人不适。 “不必了,紫烟已经替我去取伞,不劳烦堂小叔。”楚娆看着祁风,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祁风嘴边笑意不减,他收起伞跨进亭子,“堂嫂这话生分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