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提过。”崔成泽挠挠头,勉力搜索着记忆,裴述提起他,都以一种微妙而逃避的语气,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实际的东西并不多。 “很正常,”陈泊桥微微勾了勾唇角,说,“他是新独立国人。我希望他在北美上岸之后,你能再陪他到新独立国,见到家人再走。” 说着,陈泊桥拿起桌上的便签纸,写了一个号码给崔成泽:“如果到不了他的楼层,就打他电话。告诉他是我让你找他的。” 他停顿了少许时间,又温和地对崔成泽交代:“这个人对自己不太上心,你上心一点,如果他一天没出门,帮他叫个餐。” 也或许是崔成泽的错觉。陈泊桥面对自己,似乎比方才面对裴述时松弛。 仿佛是碰到了近似陌生的人,才不自觉地展露了些许在熟人面前不愿展露的,隐秘而微弱的温柔。 崔成泽对陈泊桥口中的人有些好奇和猜想,便低头看陈泊桥写的那张纸条。陈泊桥写得很连贯,不知是真的记性好,还是把这串数字在大脑里过过很多遍。 “把号码背熟之后,纸处理掉,”陈泊桥又叮嘱,“这间房不要留和你们相关的东西。” 崔成泽一一应下记住了。 “对了,”陈泊桥好似又想到什么,折回身道,“别让他喝酒。” 崔成泽连忙点头,突然想到关于陈大校恶烟的传闻,多问了一句:“那烟呢?” 陈泊桥顿了顿,才说:“随他。” 陈泊桥回房间的时候,章决刚把最后一件物品放好。 看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陈泊桥俯身合上了,扣住行李箱边扣拎起来,对章决说:“帮我把架子拉开。” 章决照做了,扣着铁架的钢条往外拉,钢条弹簧很有韧劲,方才看陈泊桥拉得轻松,自己一拉才知道其实很紧。 他将夹子完全展开了,陈泊桥放上空行李箱,再合上柜门,房间就不像刚进来时那么小了。 房里的床是平行摆着的,中间隔了最多二十公分的距离,章决头转过去,问陈泊桥:“你睡哪张?” 陈泊桥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你先挑吧。” 章决有点为难,因为他觉得自己猜不中陈泊桥想睡哪张。想了半天,还是跟陈泊桥求助:“你先好吗。” 陈泊便笑了,他低头看着章决,说:“挑床都不会啊。” 又指着贴着墙的那张床,道:“那你就这张吧。” 章决如释重负地点头。 时间还早,他就坐到床上,打开了电视。被褥和床垫都很柔软,应该是洗净后及时烘干了,所以没有不好闻的味道。 电视开始播放一段冗长的登船须知,介绍船上的各项设施,陈泊桥坐到了另一张床上,但离章决不远。 他陪章决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过来,把章决的遥控抽走了,将音量调低到几乎听不到后,放到腿边。 “章决,”陈泊桥眼睛没看章决,放在屏幕上,慢慢地说,“一直想问你,拿t促分化剂之后要做什么。” 章决偏过眼,去看陈泊桥的侧脸,怔了怔,又想了片刻,如实告诉陈泊桥:“我父亲找的医疗团队说,以前也有过这种先例,可以把其中一个腺体分离摘掉,但过程中也需要用到纯度最高t促分化剂。” 陈泊桥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问章决:“手术危险吗?” 危不危险这个问题,章决自己都没了解过,毕竟还没到要做手术的那一刻,但他父母对寻找t促分化剂十分积极,因此他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不危险吧。” “什么叫应该?”陈泊桥这才转头,很平静又客观地问章决。 “上一例的病人活下来了。”医疗团队的人是这么说的。 陈泊桥看章决良久,才说: “等拿到了分化剂,再重新评估一次。”他又加了一句:“如果手术有危险,不如不做。” “评估过几次了,我父母希望我能做。”章决诚实地告诉陈泊桥。 找到了镇定抑制剂后,章决对改变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但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为什么?”陈泊桥又问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