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暗街的人放大了胆子,和教徒们仔细说起来了关于这一回突然整改的事情。 谭毅从街头看到街尾后,回到舒浅的身边很是简单说了一下:“这儿屋子改起来不难,但暗街还有很多空房,会被他们拿来当自己的用,为了那二十两。” 舒浅点头:“按人头来算。一人至多能对应三个屋子,再多出来的直接推了。” 这儿空出来的残破无人居住小屋太多。 谭毅年纪小了点,点出的问题还是有模有样。 北青作为暗街过来人,本身是极不看好舒浅这回事的:“教主就是心太软。依我说,这在暗街里活着的人,大多出去干点什么不好?天下大赦没多久,一个两个哪身上那么多事。” 舒浅会不知道? 她点了点还在争论的暗街人:“人都是趋利的,这会儿争着好处,回头外面的人见暗街有这样好的事,就会来挤压暗街的地,也想分一杯羹。” 北青知道,可那不代表着崇明教不亏啊! 舒浅就是在做亏本买卖! “我们若是能从海外买来东西,除了在码头销出一批货,大部分的货怎么卖呢?”舒浅朝着北青笑了下,“暗街是不是一个好地方?” 二十两的银钱,从她这儿拿去了,今后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她是现在正在做亏本买卖,等回头了她做起了大票的,这群人便是要围着她买的,她都不一定有足够的货给他们。 他们觉得自己有余钱,还想着这笔钱是从崇明教来的,几乎等于不出钱白拿货。 可这种好事怎么可能天天有? 不过算是替舒浅做事,还要帮舒浅数钱罢了。 北青听明白了,可还是没算太认可。 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做这种“说不准”的生意的。海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回头会怎么样。普通路上的走商一年到头来做生意,也是有悲有喜,更别说海上生意。 舒浅明白北青的态度,也不多解释。 她现在不过是以一种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在解决暗街的事情。 等大半天下来,大部分暗街的人算是搞明白了舒浅这回的做法。他们心疼今后暗街要成明街了,可又欢喜于能够过得舒坦点,还能拿二十两过日子。 见大多数人都了解得差不多了,舒浅带着谭毅和北青,将教徒们带走大半,就留下了几个在这条暗街守着,坐车前往了瀛洲。 去瀛洲酒肆,见瀛洲新任的知州。 这位新知州姓崔,叫崔嵩。 他和梁又锋全然不同,是地地道道苦秀才出生,通过科举一步步到如今这个位置的。比起梁又锋而言,崔嵩这一类官员,能做到这种地步,为人更加谨慎。 不仅谨慎,而且心中更加敏感。 寒门能出贵子,但着实难得。刚入官场时的风光无限,到如今没有强有力的家族支撑而劳心劳力,崔嵩是带着点怨气的。 还是没有地方可以发泄的怨气。 他的爹娘为了能让他好好读书,几乎是吃尽了苦头。他不能也不会去怨。 别人生来运势好,有家族庇护,有吃有喝有穿,请个下人随随便便,与他无关。他也不能不会去怨。 他自己都能走到四品官员了,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算是命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舒浅的存在,知道崇明教的存在,却从来没有和舒浅打过交道。就连和梁又锋与舒浅侧面打交道的情况都不曾有。 他在等。 结果没想到等到了舒浅拿到海商引。 崔嵩得到这个消息时有点懵。可惜他又没什么京城的关系,完全不了解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一个崇明教都能得到海商引了。 这让他对崇明教感觉更加复杂,一时间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好。 就在崔嵩愁来愁去的时候,舒浅的邀约送到了他面前。 邀请他在瀛洲酒肆吃一顿饭聊聊天,畅谈一下百姓疾苦问题。 以及,不喝酒。 崔嵩没琢磨明白为什么要强调不喝酒,等人换好了便服,真到了瀛洲酒肆,他走到三楼雅间门口愣了神,转头看看门口守着的两个人,再看看屋内仅有的一个女子,有点茫然。 舒浅起身,朝着崔嵩简单行礼:“崔大人。” 崔嵩还是踏了进来,不过带着茫然过后的惊异。 门被两个教徒关上。 舒浅介绍着自己:“舒浅,崔大人叫我舒娘便可。崇明教里我算说得上话的。” 她并没有直说自己就是教主。 崔嵩落座:“舒娘。” 舒浅给崔嵩倒了杯茶水:“按理而言,崔大人上任那段日子,我该早些拜访一回崔大人的。不过教中事情有些多了,这一拖二拖,拖到了今日。” 这话实属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