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紝有尺度,人不过一口,又能吃得多少?你买这许多,倒是糟蹋了钱粮。”陈三语重心长道。 一巴掌拍死你。人家相公多体贴,就你道理多。石榴瞪他一眼,气呼呼自己搬东西了。 吴桂香看陈三愣在原地,笑道:“三弟真是读书读傻了,要说道理什么时候不行,倒是扫了弟妹的兴了。” 陈三尴尬道:“大嫂教训的是。” 吴桂香笑了笑不多说,这回做错了,下回怕就不敢了,看弟妹的样子,怕早将这呆头书生吃得死死的。 陈二确实性子好,陈大娘带了儿媳妇买了一车布匹回家,将买粮食的钱去了三成,陈老爹瞧了,道:“哪穿得了这许多衣裳料子,到明年怕就陈旧了。” 陈大娘讪讪笑道:“穿得了,穿得了,一人多做两身。”她都一把年纪了,还被公公责备,真是老脸都丢尽了。 好在陈秀才出去跟人喝酒,免了顿训。 众人都劳累,本想简单吃些。石榴道:“我看缸里还有个红薯粉,不如炒个油焖子?” 陈大娘道:“随你去折腾,我是没力气了。” “行,娘坐着吧,大嫂二嫂哪个帮我烧把火,我快点做好,早点儿吃了饭歇息。” 杨花儿瘫在圈椅子上装死,吴桂香挨不过,跟了石榴去灶房。 吴桂香用火镰子点着火,“弟妹还有什么有做的,吩咐我说一声。” “不用,大嫂坐着就成,我忙得过来。” 吴桂香也不客气,坐板凳上捶腿,笑道:“今日真是累了,两只脚都酸痛,还是弟妹年轻,身子好,跑了大半天还有精神做饭。” 石榴笑着说,“我就乐意在灶台上忙后,再累也开心。”她手脚麻利给红薯粉调水,让吴桂香将火烧得旺旺的,然后在热锅上刷了一层油,倒了一大碗粉汤进锅中均匀摊开,一共焖了四锅,还抽空洗了个把赤根菜,拍了几个大蒜。因人多,分了两锅炒,一锅放了小半碗辣子,陈大娘,杨花儿、陈二都爱辣,她自己也喜欢。 吴桂香打了好几个喷嚏,“闻着这辣味我就怕,弟妹待会儿可轻点放。” “知道,我放几颗调调味,多放点赤根菜,成吗?” “成。”吴桂香响亮道,“弟妹这手艺真是好,闻着就让人吞口水,可惜这东西就是不能久放,若不然拿出去卖,想必卖得好。” “也不是不能久放,摊薄点晒干了,就像面条一样用开水一煮就能吃,只是味儿不鲜,怕是不好卖。” “弟妹说的是。你赶明儿把你拿手的活儿都使出来,我帮你瞧瞧看哪个能派上用场。” “那我吃香的喝辣的心愿就全靠大嫂了。” 吴桂香笑道:“这我可不敢应,你若是吃香喝辣,我可不得跟着吃?那辣子我可不喜欢。” “哎呀,说错话了。我呼奴使婢都指望大嫂了。” “这求我不如去求三弟,他哪日金榜题名,弟妹成了官太太,可不就呼奴使婢了?” 石榴虽然对科举不太知道,也知陈三读书不通透,又没有头悬梁锥刺股的决心,考个秀才都只三分把握,若叫他金榜题名,只怕难于登山。好在,石榴也喜欢乡野里的小日子,倒也不想逼着陈三做官。当然,丧气话不能说出口,石榴只笑道:“十年寒窗,等他做官,不知哪个年月,还是大嫂这里有指望。好了,这锅也炒好了。我再用开水给爷爷煮点儿就开饭了。” 老年人肠胃不好,多吃点软濡的才好,这油焖子油多不好消化,倒是不适合陈老爹吃。 吴桂香赞叹道:“弟妹真是个心细人,一样东西分了三种做法,也不嫌麻烦。” “麻烦什么,若是都做成一样,岂不单调?我留了不少用水煮,大嫂若是嫌炒着吃的油腻,就来过来盛水煮的。”石榴笑道。 将饭煮好了,石榴将买回来的东西一样样分清放在陶缸。农作物不能受潮,又容易惹虫子,用大缸装着,盖了厚厚的木头盖子,再压一块重石头,就十分稳妥了。 除了谷物,还有鸡脖鸡腿,她今日累得慌,没精力收拾,只能明天再说了。希望陈大的驴子早点牵回家,好趁着年底磨粉,若不然就要自己拉磨了,那可是个重活。好吧,若是驴子没回来,便使唤陈三给她拉磨,谁叫他性子那么驴,老婆买了东西喜洋洋回家,不夸就算了,居然说什么糟蹋钱粮,简直该抽。 石榴打着坏主意,回了屋,见着陈三给了他抛了个媚眼,拉了他坐自己身旁,轻笑道:“相公傍晚说了什么,妾未听清,相公不如再教导我一遍?” 陈三被石榴弄得浑身不舒服,像蚂蚁在身上爬一样抖着身子,闭了嘴不敢说话,生怕又说出不讨喜的。 “相公,娘让我买些过年的吃食,我多买几样,有何错处?”石榴柔柔道,挤出两滴泪,用帕子轻拭,做出弱不禁风的小白莲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