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怎么,难受了?”陆嘉行问。 许梨声音软,“不是,我买个东西。” 陆嘉行也没再问,打了方向靠边停了车。 许梨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一会儿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小盒子。 她没坐副驾,而是坐在了后面,打开盒子就着昨天的剩柠檬水要吞药。 陆嘉行看着盒子上的“毓婷”二字,脸上僵住了,他伸手拿走,“你吃这个干什么?” “就、就……”许梨结巴了一下,“昨晚上没措施,我得吃这个药避孕。” 她倒是坦白。 陆嘉行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我愿意负责的。” 许梨怔了一下,伸手要去拿,陆嘉行不给她,许梨急了,“但是我不能生啊。” 是啊,她还要上学。 陆嘉行明白,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他开了车门跨下去,大步往一边走。 车里只剩下许梨一个人,她迷茫的呆着。 过了会儿后座的车门拉开了,陆嘉行上车,手里多了瓶水,他把药一同递给她,“用这个喝药。” 许梨赶紧把药吞下去,又觉得陆嘉行表情实在太不自然,她问:“你想要个孩子吗?” 陆嘉行头转向另一边,手托着下巴,“呵,不想。” “哦。”许梨撇撇嘴。 陆嘉行哼口气,把一颗糖丢给她,“吃吧。” 许梨把糖放嘴里,甜甜的冲他笑了笑,陆嘉行捏了捏她的脸,“笑什么,跟傻子一样。” 许梨嚼着糖,“你才跟傻子一样呢。” 有个儿子都感觉不到。 …… 饭没吃成,许梨急着要回家,昨晚上她一夜未归,也忘了给家里去个电话,刚才发现手机上有一条许青禾在凌晨四点发来的信息—— 【姐,你牛逼!】 许梨可能是从小循规蹈矩惯了,夜不归宿一次,她心情就跟做贼一样。 陆嘉行把她送到家属院楼下,跟着下了车,“能自己上去吗?” 许梨抱着陆振东送的锦盒,闭了闭眼,“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啊。” “还行。”陆嘉行揉揉她的头,“上去吧,我今天会忙,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接。” 许梨推他,“快走吧。” 陆嘉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每次做完都得出事吧,他就是特别舍不得走,磨蹭了一会儿才离开。 许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线里转身要上楼。 秋季深,家属区里有许多落叶,她打小就在这一带玩,人事尽变,唯有这些花草树木,开谢如常,比人好。 那辆蛰伏在不远处的车终于缓缓发动了,地上的叶子嘎吱响着,车轮碾碎枯叶,碾碎许梨这一夜的梦。 陆振东下了车,“许梨,等你很久了,我们谈谈吧。”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我没办法要你这样的儿媳,嘉行也没有办法要你这样的妻子,他是‘东尚’的当家人,高处不胜寒,多少人盯着的,他的妻子可以不优秀,但是不能出错。你父亲出了事,虽然是辞职,但是他和他那个女学生的闲言碎语不会消。你妹妹高中学历,没有正经工作,一度成为男人的玩物。还有你许梨,大学没读完,人也不着调的跑了四年。这些背景,都不适合当嘉行的妻子。我话说明了,我不想硬拆了你们,伤了父子之前的感情,你俩已经分居够两年了,你去法院提出离婚申请,会判的。” 没了旁人在,陆振东连基本的寒暄都不屑了,他一番话说得明明白白,根本不给许梨反驳的机会。 许梨就觉得昨夜的爱和痛都在飘远,她提着口气,“陆伯伯,我要是不愿意呢?” 陆振东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她,“跟着你的这个人叫唐松吧,我看了他的履历,虽然近几年的有断档,但是小伙子还是很有潜力的,好好培养,会成为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要是把这条路给他断了,他这样的这辈子也就废了。” 只是一夜,陆振东的速度太快了。 其实他还可以扒出更多人,甚至是许安歌,但是高高在上的陆懂事长不屑于此,轻轻能够捏死的蚂蚁,他为什么要费力。 “文件袋里还有张支票,我和你爸爸也是旧相识,你叫我伯伯,我们情谊就还在的,把婚离了,我容你把游戏开发完再走。你从小就懂事明理,我相信你明白长辈的苦心,也不会因为自己断了别人一辈子的前程,我给你一周时间。”陆振东说完,坐着身后的商务车走了。 许梨抱着袋子听到手机在振,打开一看是陆嘉行的短信:【脖子上有红印,你自己遮一下。】 她打开前置镜头一看,血红的一个“草莓印”,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要把她拆骨入腹吗。 许梨都气笑了,嘴角上扬的瞬间,又有冰凉的晶莹顺着眼角滑落,流进嘴里。 原来酸甜过后,还是苦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