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往落款的地方看去,只见上面用周正俊逸的笔迹写着:“世愚弟苏氏白生再拜稽首。” 袁铭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激动地说:“竟是苏家四郎!” 老管家随即问道:“莫非是先前那位御前红人、老爷的好友苏大人的幼弟?” 袁铭铖点点头,快速地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情有些复杂。 苏家后人现今过得安稳,他感到很欣慰。可是,对于苏白生信上提到的那件事,袁铭铖多少有些犹豫。 他就这样站在门前深思了许久,老管家也耐心地等在一旁,并不打扰。 半晌,袁铭铖终于开口问道:“王伯,你可知夫人现下在何处?” 老管家连忙答道:“我来时遇见夫人在凉亭喝茶,想来这会儿应该还在。” 袁铭铖嗯了一声,反身把门关上,拿着信往凉亭走去。 ****** 袁夫人看完书信后,下意识的就是反对,“不行,女儿才跟着咱们过了几年好日子?怎么能嫁到那乡野之地?” 袁铭铖想要揽住她的肩膀,却被袁夫人拉着脸躲开。他只得凑得近了些,好声好气地说:“议亲之时苏家锋芒正盛,我却郁郁不得志,当年人家不嫌弃咱们,肯以嫡子婚配,时值今日,咱们自然也不能背信弃义。” 袁夫人渐渐红了眼圈,垂着头说:“你知道我不是嫌贫爱富之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嫁给你。我只是心疼女儿,咱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怎么忍心让她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听说北边寒冷异常,民风彪悍,两河之地更是连年的水旱灾害,百姓十分穷苦……” 袁夫人越说越难过,到最后竟说不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袁铭铖何尝不心疼女儿?他大半辈子两袖清风,淡泊名利,唯一放在心上的就是眼前的结发之妻和尚未出阁的娇女。 看着哭泣不止的发妻,袁铭铖挣扎了许久,最终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袁夫人一听,立即止住哭泣,满怀希望地问道:“老爷,你可是有何两全之法?” 袁铭铖点了下头,有些纠结地说:“当年的婚约也只是我同苏兄酒后的口头约定,既无信物又无保人,若说是玩笑,其实也不为过。” 袁夫人眼睛一亮,“那便如此罢!苏家如今遭了难,不如咱们叫人多送些财物过去,再好好地赔礼道歉一番,想来也能得到他们的谅解。” 说起来这主意确实不错,袁夫人这样做也算仁至义尽。然而袁铭铖依旧愁眉不展,内心深处总有种愧疚之感。 袁夫人叹息一声,紧紧抓住袁铭铖的手,劝道:“老爷,我知道这样做必会叫你为难,如若将来受苦的是你我,我自不会做出如此不得宜的决定,可是,要远嫁的是咱们的女儿,我这心里……我就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苦啊!” 袁夫人说到动情处,又忍不住垂下泪来。袁铭铖也红了眼圈,反握住袁夫人的手,哀声道:“我又何尝不是?无论如何我也得给苏家回上一封信,婚事先不明说,只问些近况罢。” “那不如咱们自己派人把信送过去,趁这个机会看看他们家人如何,会不会委屈了女儿……”说到底,还是不忍心直接回绝。 袁铭铖拍拍她的手背,回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不远处,一株粗壮的合欢树后面,身着鹅黄裙衫的女子收回偷窥的视线,拉着她身边的小丫环蹑手蹑脚地跑走了。 一直跑到回廊转弯处,袁绣娘才停了下来。 丫环小竺不满地嘟了嘟嘴,抱怨道:“小姐,咱们是在自己家耶,为何要做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袁绣娘眨了眨汪着水色的桃花眼,俏皮地回嘴道:“咱们是在偷听,当然得小心些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