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二人因要随时注意衙门安危,不能离开太远,只在附近找了几名看上去对他们没有敌意的路人。然而刚开始还好好的,一谈到*会的事,他们立刻色变,连连摆手表示不知情,匆匆低头掩面走了。 一直打听到西山日落,也没有得到一丁点儿有用的线索。 丹薄媚愁眉紧锁,回去时经过一排低矮的屋檐。有一扇房门打开,门内没有点灯,独坐着一名失去双腿的老人。 她下意识进门问道:“老人家,您知道*会是如何传教的么?” “不知道。”老人眼睛也不睁一下,懒懒散散地回答。 “好,打扰了。”丹薄媚并不纠缠,转身就要退出去,老人忽然又道,“但是每月逢十他们都会在山上拜九天*,领悟*心法。” 她诧异地回头,却发现老人仍然没有睁开眼睛,仿佛那句话并不是他说的。 丹薄媚与庆忌对视一眼。 她道了谢,走之前又不禁问道:“百姓都畏惧*会的威势而不敢告知,老人家难道不怕吗?” 老人面如止水地道:“怕什么?*会堂主原本不过是老朽家中一名下人而已。” “嗯?”丹薄媚环视一周,昏暗的房内陈设简陋破旧,不似能使唤下人的大户。“那老人家怎么……” “他是我儿伴读,随我儿与好友几人进京告御状,但我儿他们死在半路,只有他活着回来。老朽找他询问情况,他不愿提及他卑贱的出身,将老朽府邸霸占,先撕了自己的卖身契,又将老朽的双腿打断,赶到贫民窟来。自信的强者直面过去的不堪,自卑的弱者却要掩饰得完美无瑕。如此简单,有什么可奇怪的。” 老人家冷笑了一声。 是看透一切的冷笑。 丹薄媚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两日之后就是初十。 这一日晌午,他们已发现街上行人比寻常少了许多,看来那名老人并没有说谎。 丹薄媚与庆忌二人偷偷跟随一群信徒出城,来到方圆百里最高的一座山峰上。山顶建有一座专供拜天的高台,此时设有香案祭品,高悬九天*画像,四周*会旗帜迎风招展。 高台下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十分宽阔。要在绿树成荫的山巅找这样一块空地是不可能的,显然是他们时常来此,刻意为之。 渐渐西方吞没了最后一道夕阳的余晖。 入夜了。这是个异常难捱又格外令人期待的夜。 四下里灯火通明,*会的人已将手上的火把点燃,刹那一片月下星火,亮如白昼。高台下的空地挤满了人,个个神情虔诚地跟着台上跪拜。那片空地那样大,几乎包含整片山顶,可是前来的*会信徒依然排到了半山腰。 粗略一算,恐怕人数不少于七八万。 这是个可怕的数字。也是个说不通的数字。 台上两串巨大的风铃被人撞响,示意拜九天*完毕,信徒开始盘坐于地,闭目领悟*心法。丹薄媚二人对信徒毫无防备,藏在附近树枝上,只一眨不眨地注视高台上*会众人的举动。 有名从未见过的长袍男子突然走上高台,分堂堂主立刻笑脸相迎,道:“会中一切事宜现由如昼姑娘主持,我本以为如昼姑娘初掌大权,顾不上我这偏远之地的小事。不想竟这么快就派下公子如此高人,实在令松隆分堂蓬荜生辉啊!” “堂主过谦,看这阵势信徒当有数万,还只是一个县。不少府州分堂,也不过数万罢了。堂主传教有方,当记一大功。”长袍男子还很年轻,也不过二三十的青年人,模样英俊,笑起来眼神尤其深邃,令人不自觉沉沦进去。 堂主笑道:“不敢当,都是因为主人替我们伸冤,县民感激*会,才会信仰拥戴。” 长袍男子呵呵地笑了笑,不再多作客套,问道:“听说堂主遇上了些不痛快的麻烦事?”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