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替楚渊又整了整头发,方才小跑去开门。 段白月一身红衣,站在门口看着桌边的人笑。 楚渊道:“傻。” 段白月大步走进屋内,弯腰将人抱进怀里,满足道:“真好看。” “现在要出门吗?”楚渊笑着反握住他的手。 “嗯。”段白月拉着他站起来,“西南府没什么规矩,不过吉时还是要守,拜过堂后,我便带你去后山看师父。” 楚渊点头:“好。” 盼了多年,终是等到这一天,哪怕还没有来得及昭告天下,宾客仅是自家人,两人也依旧满心欢喜,手牵手一道出了门。院外段瑶与司空睿手中拎着红艳艳的鞭炮,只等新人走近便用合欢香引燃。叶瑾与小满站在另一边,被金婶婶往手里强塞了个装米的篮子,叮咛好几遍一定要沿途撒,往后才能丰衣足食,和和美美。 西南府的下人热泪盈眶,我家王爷到底是积了什么德,娶回家的王妃居然是皇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段白月与楚渊也从未想过要隐瞒这场婚事,看着西南府门口那两串明晃晃的红灯笼,以及一大早就络绎不停的鞭炮声,百姓自然会往跟前挤着看热闹,打听来打听去,却说是王爷在与皇上成亲,登时个个目瞪口呆,五雷轰顶,以为是自己耳背没听清。 “一拜天地。”司空睿扯着嗓子喊。 段白月拉着楚渊,双双跪在了软垫上。 “二拜高堂。”司空睿揣着手,略略有些紧张,这种时候若是说错字,不知会不会被朝廷通缉,或者牵连无辜的娘舅。 两人面向后山,遥遥一拜。 “新人对拜!”司空睿舌头闪了一下,将“夫妻”二字吞了回去。虽然他不介意让段白月当妻,但现实似乎正好反过来,还是谨慎些好。 楚渊抿着嘴笑,一身红色喜服明艳动人,眼若星辰。 段白月握着他的手,低头深深一拜,再直起身时,对面的人却已经红了眼眶。 “礼成。”司空睿松了口气,笑容可掬,率先鼓掌。 段白月扶着楚渊站起来,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轻声道:“我们去后山看师父。” 楚渊点点头,院中早已停了一架挂着红绸缎的大马车,段瑶与叶瑾一人一边,马鞭一甩便从后院出了王府,直奔后山冰室而去。 南摩邪依旧躺在玉床上,神情安详,手中汨昙比起先前来,花瓣似乎微微绽开了些,圆鼓鼓的,还有丝丝缕缕的香气。 段白月与楚渊跪在窗前,恭恭敬敬三叩首,又敬了杯酒,方才站起来。 “这顿喜酒,睡过去就算了。”段白月对南摩邪道,“可王城那顿就别睡了,否则若是错过,想补都找不到地方。” “师父。”楚渊也道,“从这里回王城,再到给您老人家的大宅子修好,估摸着顶多也就一两年,差不多便醒来吧,否则等太傅大人辞官还乡,你再想气他,还得专门跑去杭州陶家老宅里头找。” 冰室寒凉,段白月也不敢让楚渊多待,又陪着师父说了几句话,便带人回了府。忙忙碌碌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城中大街上,前来吃流水席的百姓络绎不绝,看到席面上有西南人家成亲才会煮的红曲八宝糯米饭,方才信了当真府里是在办喜事,一时之间也有些五味杂陈——王爷被传狼子野心这么多年,还以为有朝一日当真会起兵做皇上,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皇后,什么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情节如此曲折离奇,戏文里都不敢这么唱。 西南府中,一桌热闹的宴席也在前厅摆开,煎炒烹炸河鱼山珍摆了满满一桌。数年前司空睿在成亲时,曾被段白月带着一群狐朋狗友灌了好几坛酒,烂醉如泥人事不省,险些被秀秀丢出洞房,自打那时就想着等他成亲时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万没想到最后此人居然娶了个皇上,只好满心遗憾埋头猛吃菜,毕竟那一车黄花梨木的搓衣板也不便宜,至少要回个本。 楚渊重伤未愈不能饮酒,只在清水里带了一缕酒味,就连这个段白月也不准他多饮,干脆吩咐下人换成了清茶——是温柳年送的贺礼,好不容易才在过往商队中买到的峨眉飘雪。 酒过三巡,菜也吃了大半。皇上的洞房自然无人敢去闹,但太冷清也不好,最后还是小满硬着头皮,去喜被上坐了坐,胡乱往里丢了几个八宝糖就当是闹完了新人,忙不迭地冲了出去,在众人的掌声中面红耳赤。 段白月笑着关上门,转身道:“这么多年,我可是第一回见到小满这m.cOMic5.COM